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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九


  小玲、月佳、阿琴、阿伟四个人,正好一副麻将。月佳借口技术不好,拒绝上场。小玲说,三缺一,你不是故意晾台吗?月佳说,你们要玩,我打电话叫肖平哥来陪你们。小玲说,你也不嫌麻烦。阿伟这时已把麻将铺好,手上捏着一个东风发愣。他实在不想回向红梅那里去,就在这里消磨时光。三个人都坐定了,月佳迟迟不肯上。她也很想玩玩的,可就是怕输。每月一百元工资,在全市保姆中是最高的。她怕一会儿输光,一个月不就白干了?小玲似乎看出了她的意思,你是没钱吧,姐给你。说着递过去五十元。月佳把钱推过去,入座后说:不玩钱行不行?阿伟扭过脸去:没点刺激,那还叫玩吗?月佳码着麻将说:就拿五十元输,输完就不来了。

  月佳不仅打得好,而且手气也好。阿伟说,真是怪事。每次打麻将,总是身上没钱的人赢。前几次玩,都是刘亚琴手气好。现在又出了个月佳。月佳说,世道有时候就这么公平。其实,把富人腰包里的钱往穷人身上装本来就是合乎道理的。麻将是个有灵性有侠气的东西,它懂得劫富济贫。月佳在说话间,其他三人都看着她。小玲和阿伟交换了个眼色。阿伟越发觉得她不像个保姆了。以前觉得她气质形象不像,她那副讨人喜欢的模样不像,现在觉得她的言谈修养都不像保姆了。阿伟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乐于跟这样一位保姆相处。他甚至觉得跟她斗嘴也是件很开心的事情。女人,只要长得好看,嘴甜,不在乎她是什么身份,都是会讨得男人喜欢的。她就可以很好地生存下去,至少不愁衣食。阿伟又发现了一个道理。

  阿伟在小玲那里玩得痛快乐而忘归。每次他都回家很晚。他知道等待他的又是一张难看的脸色。又到那个野女人那里去了吧。向红梅冷冰冰地问他。有时他哼一声,有时扯谎到肖平那里去了。两人脸色都很僵硬地对视一下,然后向红梅转身去干自己的事。阿伟就准备洗嗽睡觉。自从林萍制造那次信件事件后,阿伟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向红梅不再给他洗脚了,包括打洗脚水。他向来对洗脚的事情不屑一顾,脚总是要洗的,但这不是堂堂五尺男儿应当干的事。早在几年前,当他亲眼目睹肖平自己洗脚,他曾经感到非常惊讶,不止一次嘲笑过肖平,连洗脚也要自己动手。现在,他足以在朋友们面前自豪得意的资格丢掉了,洗脚洗脸成了每天晚上不可缺少的重要工作。面对一片五光十色的毛巾世界,他分不清各种毛巾的分工,常常张冠李戴。阿伟洗脸还是熟练的,基本上是从小就会。但自力更生地洗脚就非常别扭。他觉得弯下腰去是件很吃力的事。为了不改变挺胸抬头的姿态,他是伸直脚杆脚洗脚,以脚洗脚虽然有许多地方不得到位,如脚丫子踝骨下方脚板心等易藏垢纳污之处,却也方便。阿伟用乞求的目光望着向红梅。向红梅说,那些阴暗角落是死角,要亲自动手才行。你不要指望我。他苦楚地笑笑,艰难地伸出手去,当许多脏物从脚上脱落时,才发现洗脚并不那么简单,因此想到向红梅的许多好处来。向红梅说,你要拿出搞女人十分之一的工夫来洗脚就不错了。

  以前换衣服都是向红梅提前备好。现在不行了。那天,向红梅把所有衣橱打开,对阿伟说哪些是他的,哪些是儿子的,让他记住,别弄错了地方。但阿伟老是弄错。向红梅后悔不迭地说:像养独生儿子一样养丈夫,谁家男人像你!阿伟说:都是你把我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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