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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


  小玲把刘亚琴叫到另一个房间,避开男人们,凑近她轻轻问道:我问你一句话,你别生气。

  刘亚琴说:你问。

  小玲问:你和肖平哥是不是那种关系?

  刘亚琴说:我们是好朋友。仅仅是朋友。

  小玲有点不信,用导师的口气关照说:如果是情人,干那事时,千万要用避孕药物,怀上了可是不得了。堕胎的滋味真是太难受了。

  刘亚琴毕竟是处女,听到这赤裸裸的话不禁脸红到耳根。说,你别胡说。我们永远不会有那一天的。肖平是个很负责的男人。

  小玲说我看得出来你很爱他。既然爱他就要打破距离。

  刘亚琴说,我确实很爱他,他很惹人爱。

  小玲说:那你就跟他住一块儿算了。不管名份怎样都无所谓。爱总是正确的。

  刘亚琴说,我绝对不会给他生孩子。至少我觉得那样不妥。生孩子是妻子的事情而不是情人的事情。各自的义务责任和分工都不同。你是越俎代庖干了属于妻子的事。

  小玲说我很乐意这样,因为我太爱他了。以后不管别人怎样看我,情人也好,第二夫人也好,妾也好,姘妇也好,我都统统接受并做好了接受的准备。

  刘亚琴问:你会嫁给他吗,或者以后会爱上别的男人吗?

  小玲说,没想过。要嫁给他就必须拆散他现在的家,那就苦了向红梅母子俩,我又于心不忍。我已经掠夺了她的丈夫,不能再把她推向深渊。咱们都是女人,还得替别人想想。我要爱别人是无论如何爱不起来的。就这样顺其自然地过吧,日子就是这样过的,只要舒心,每天都是好日子。

  刘亚琴细细审视小玲一番,觉得她正在走近一个神话。

  这天肖平他们在这里吃饭。小玲家里来了一个农村保姆叫月佳,会做一些简单饭菜。月佳十七岁,朴素大方,跟小玲一样地匀称且小巧玲珑。这是小玲在劳务市场瞅了近三十张脸之后选中的一个可意人儿。小玲一看见就喜欢上了她。她甚至觉得她们应当作姊妹。两人长得颇像。月佳进门就玲姐玲姐地叫得亲热,小玲心里暖烘烘地,一高兴把她这些年不常穿的衣裤裙袜全给她了。月佳干起事来风风火火粗手重脚,尤其是切菜的声音特别响亮特别清脆特别急促,小玲从小就不大喜欢切菜的声音,听来就很烦躁。小玲说,这是噪音,会影响胎儿发育的。月佳用力就很轻了。小玲觉得月佳很听话。第二天阿伟就对月佳讲了,让她在这里安心干下去,以后不想干了或不需要了,在城里找份工作,就可以不回农村了。月佳高兴得心花怒放。

  晚间两人聊天时小玲才知道,月佳去过不少地方。北京深圳都去过,当过一段时间的打工妹。她说外面的活不是人干的,大地方的男人都是畜牲。她对男人的刻骨仇恨使小玲看到了某种令人同情的遭遇。所以愈加对她施以厚爱报以温暖。月佳也是个知情达理的姑娘,她似乎非常清楚这是一个秘密处所,善于察言观色的她能从家里来客的言谈举止中看出他们与主人关系的亲疏,然后就根据这些关系的深浅厚薄来采取程度不同的热情态度。刚来时,肖平对阿伟说,这个月佳怎么看都不像保姆,倒像个中学生。月佳一听就不高兴了。后来她对小玲讲,她不喜欢别人叫她保姆,保姆给她的感觉就是奴仆。于是小玲对外就称她小妹,月佳觉得这样就平等了。为了检验月佳的手脚是否干净,小玲多次故意把零花钱到处乱扔,月佳每次给她收拾起用皮筋捆着放在一处。月佳说,钱多也不能乱扔。小玲弄得很不好意思,像在给她上政治课似的。几天之后,月佳误解了一个让小玲伤心的事实。她问小玲阿伟哥哥为什么晚上不回家住?小玲说,他还有个家,他每天要回那个家去住。月佳试探地问是不是他有两个老婆。深圳就有许多男人是有两个老婆的。小玲一时被她问得发愣,不知如何回答才好。见她已懂事,瞒是瞒不过的,就给她讲了实话。月佳说,这么说,你还可以找一个。小玲就笑,笑她说傻话。

  厨房靠在西边阳台一端,锅碗瓢盆全都盛满了灿烂的夕阳。一盘盘一碗碗的阳光使色彩本来就好看的菜肴更加鲜艳更加诱人食欲。刘亚琴看得眼热,就用手指去夹菜吃。她对月佳说:炒菜我不如你。月佳说,你是太谦虚了。知识分子都是这样的。刘亚琴听后一笑,觉得这不像个保姆说的话。月佳递给刘亚琴一只鸡腿让她啃,刘亚琴啃着鸡腿连声称赞味道不错。肖平说,你以后要向月佳多学点。阿伟说就是,以后好多做些好吃的,给作家补补脑子。刘亚琴笑道,即使我学会了,伺候肖平的时候可能很少。肖平说那无所谓,我天生就是没口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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