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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就发生在这个晚上。

  男悟和孩子是晚上十一点多才从河边回家的。汉江的凉风使他们乐而忘归,玩到心满意足了,也就疲惫不堪了。回家就上床睡了。作为夜猫子的肖平毫无倦意,又端着茶杯来到梧桐树下,他在为朋友新出的诗集写评论而构思。立乔满脸堆笑地接待了他。他下午坐的木凳已经搬进屋了,他被叫到屋里坐。他是第一次走进她家,进门是沙发,沙发的对面放着一张坦荡无私的床。床上铺着粉红色的床单,叫人联想到女色和肉体,传递着一种强烈的心旌荡漾的诱惑。肖平很传统地坐着,接过一支她男人常抽的那种劣质香烟,他立刻去掉了黄屁股,将真正叫烟的那部分放在嘴里点燃,顷刻屋里冒起一团白雾。说话间她就端出一盘黄灿灿的油饼,肖平说吃一块尝尝,味道真不赖。立乔很认真地看着他吃,说你们年轻人晚上不要吃得大饱,吃得太饱了就不方便干事。肖平没听出那话的意思,说老是熬夜,应当多吃一点。立乔吃吃一阵闷笑,笑得肖平不明不白。

  两人对面而坐,沐浴着窗外透进来的凉风。全是一些没油没盐的话。其实,这时的立乔已经进入调情时的兴奋状态,脸涨得通红,两坨直挺起来的乳房增大了原有的肥硕。她走过去把门关之,打开床头上的小灯,然后把大灯熄灭,说现在最安全没有人来的。说着在肖平身边坐下。那充满情欲的热烫肌肤使肖平感到烧灼难捺,禁不住怦怦心跳,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女人。两人同时站起来向床边走去。立乔伸手很熟练的解开肖平的裤子,扑地坠落在地上。用纤纤玉指拍拍他那直挺挺的东西说,小乖乖饿了就想吃肉。说毕把自己的裤子去掉,肖平并没有急于进去,用手摸摸她的私处,试图寻找关于女人之间的细微差别。他觉得不错,她那里虽然挺得较高但没有多少骨头,一层厚厚的脂肪垫覆盖着在冲撞刺击中首当其冲的部位。她看上去已经不是一个人,完全是一个小型的人肉做的席梦思。当他进一步搜索时,弄一手类似潮水类似油脂的粘稠物,他恶心地缩回手全部揩在她的枕巾上。立乔在颤栗中表现出一种怨恨情绪,迫不及待使他进入了实质性阶段。她将双腿抱着他的背部,紧紧拥住他,唯恐他有丝毫懈怠。疯狂的扭动和迎凑使他体验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他分明觉得自己的肉体和灵魂已经高度融为一体化为一缕青烟升上九霄了,在至高无上的蓝天白云中起伏回落飘荡盘旋,追寻着生命的极乐。突然她使出全身力气箍紧他,啊呀一声尖叫起来——这声音太可怕了,足以叫窗外路人驻足张望,让人想到哪里肯定发生了一件丧魂落魄的重大事件。那股刻骨铭心的注满了原始野性的爆发力量,叫他怎么也猜想不出这是发自一个女人在性高潮时的狂荡。末了还 “平儿平儿”地乱呼。

  肖平从她那略见松弛的肉体上爬起来时,觉得自己身上的一切力量、积蓄乃至思想都没有了,统统交给了女人。全身空空荡荡不着一物。他端上茶杯连头都没回就走了出去,顺手砰的一声把门甩上了,甩出了一声玻璃撕裂的震颤。

  整个家属院都是静静的。夜半的阴沉之光舔着他疲软无力的身子。他心有余悸地回到家里,极力装出一副镇静模样去看看男悟的睡相,她是那么安详,那么与世无争。他顿时心里平静了许多。甚至突然想到;偷情是如此容易。

  三年前的这件事情发生之后给他增添了若干意味深长的感慨。他不明白这是艳遇还是遭遇,是荒唐还是可笑。当初回想起这事时,自己还有点沾沾自喜,仅凭那尖厉的叫声就足以证明他接触到的是一个真正叫女人的女人,与性冷漠的妻子是那么大相径庭别如天壤。作为一个男人,有这样一次体验哪怕是错误的体验也不能算是过错。可是后来,每当他看立乔笑盈盈地接近他时,他突然觉得她是一个烂货,一个骚货,一个正常而不正经的女人。自己怎么能跟这种女人发生性关系呢?继而想到那棵梧桐树有多么可怕,那初夏有多么可怕,它们使他失去了贞操,使他迈出了走向深渊的第一步。于是便躲避她,回避每一个可能看见她的机会。直到他成为专业作家搬出那个大院时,他才从压抑中缓缓地舒了一口气。这回终于解放了。

  肖平想到这里不禁露出一丝窃笑。酣睡的男悟已经睡过第一觉,哼哼地翻了个身,从容地把一只脚搭在肖平身上。肖平最怕的就是这只脚。他觉得它像个弯曲的木棒斜放在身上,特别不舒服。他轻轻地拿起来移开,平放在与另一只脚并列的位置上去。谁知这一放男悟就醒了,瓮声瓮气地说太自私了,放只脚都不行!肖平说放只脚在身上我就睡不着,不信我把脚放在你身上试试。男悟说我没放脚时你就睡着了么?刚才在笑啥?肖平说你怎么知道我在笑啥?男悟说在这之前我就醒了,莫不是想到什么高兴事了吧,说说看让我也为你高兴高兴。肖平笑笑说不是不是,我突然放了个屁。我是很少放屁的,你知道。我怎么能在被窝里放屁呢?你说这不可笑吗?男悟一脚把被子蹬开,嗅了嗅,又慢慢盖上了,说真是放屁,有什么事不可以说的,偏拿屁来撒谎,你肯定有啥心事瞒着我,嘻嘻,一个人暗笑,真幸福呀!她用手捏住肖平的下巴,笑问道:告诉我什么事?肖平说我想起了一件小事。男悟追问;什么小事值得如此可笑,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肖平说告诉你你别生气,咱们有言在先。否则我就不说了。男悟说行行行,保证不生气。你说,说呀!肖平想说就说吧,反正是几年前的事了。于是就一五一十地讲了。

  男悟听得特别认真。听毕,她很平静。但就是沉默着不说话。肖平摇摇她的肩膀,说怎么不说话了?真还不能原谅我?男悟说正常,在你身上发生这种事正常。我有什么不能原谅你的呢?再说你只是当了别人的俘虏,又不是主动在进攻别人。我早就说过了,我在这方面不行,没兴趣,你可以跟她保持那种关系。解放我也解放你。肖平说你真是这种态度?告诉你,我目前还没有任何别的想法。你的慷慨只能表明你不爱我。男悟说不,我并非不爱你,而是我比较明智而已。发生婚外性关系你早晚会有这一天的。原因在我而不在你。我非常明白自己的责任。肖平长叹一声道,你叫我无话可说,咱们还是不谈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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