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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我们这是今天刚到,那山上还有个日本人为了看天葬已经在这里等了两天了。”阿放不以为然的说。

  “日本人?不如把他解决得了,就地天葬,也算我们没白来。”阿旗说话了,一两句就透着恨日的民族情结。

  “好主意。你们去解决吧,我们等着看天葬。”我马上高声附和着。

  “还是你去吧,美女出马,一个顶俩,不用一兵一卒就把他解决。”阿放出坏主意想把我推出去。

  “快开门了,下去走走。”我没再理会阿放,走下车来,天已大亮。

  “一起去看看,这个时间进去可能不用买票。”阿放说完带头向寺院入口处走去。

  寺院的入口处是用栅栏围成的木门,足有一人多高。我用手推了推,栅栏还是晃动的。

  “跳进去吗?趁喇嘛还没出来,这个时候溜进去不用买票的。”阿放看看四处没人,做好准备要跳栅栏。

  我也活动着四肢,找个安全的位置跃跃欲试。

  “摩卡,你要小心啊,给人家抓到可不是好玩的。”美娟好心提醒我,在她看来我这样一个女孩子翻栏逃票有些不可思议。

  “没事儿,万一有人抓到我就说我是学生,没钱买票。”经常一个人到各地去行走,遇见的学生多了,也学会了各种各样的逃票方法翻墙,跳栅栏的方式早已司空见惯。

  阿放身手灵活,轻轻一跃便翻过栅栏。我跟在他身后三下两下地爬到栅栏顶,跃起,稳稳落地。

  “美娟,文冰快呀,等一下喇嘛出来抓住我们就惨了。”我转头去喊美娟,让她们抓紧时间跳过来。

  “小姐,别喊了,来人了。”阿放用手捅了捅我,我再回过头一看,简直要吓得晕倒,一个小喇嘛站在那里神情戒备地望着我,他的旁边还驻立着一条虎视眈眈的大狼狗。

  “嗨!您好。”我颤抖着声音同他打着招呼,想尽量笑得甜美一点来获取小喇嘛的好感。

  “你们干什么的?想逃票?”小喇嘛不买我的帐,表情严肃的看着我。

  “我们是学生,很穷的,通融一下吧。”我的眼睛一刻不敢离开那只狼狗,生怕它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冲上来。

  阿放一定也被那只狼狗吓坏了,语无伦次的对狼狗威胁:“喂,我告诉你,你不要过来,我可是吃狗肉的哦。”

  栅栏外的阿旗、美娟和文冰也跟着求起情来:“是啊,是啊,我们真的是学生,给点优惠政策吧。”说这话时,美娟还真的拿出学生证来给小喇嘛看。

  小喇嘛看着我们可怜的样子动了恻隐之心,他想了一下打开栅栏的门,低声说了句:“进去吧,进去吧,就当我没看见。”

  我们五人灰溜溜的沿着小路走向后山。

  “你们惨了,被当场抓现形儿。”看着小喇嘛把门关上并牵着狼狗走开时,阿旗拿我们取笑,阿放也跟着笑。

  “你还笑,白痴啦,还威胁那条狗,你是吃狗肉的,你知不知道这里的狗都是吃人肉长大的?”我没好气的去骂阿放,都是他不好,没看清状况,连累我们被人抓住,出尽洋相。

  “别抱怨了,快找找天葬台在哪。”一直少言的文冰说话了,我们的车还在门外等,没有太长的时间耽搁。

  天葬台距离寺庙还有一段距离,面对前面的几条路,我们不知选那条才对。

  “听说死人天葬的时候都是由亲属背上山的,我想应该是那条平坦一点的路吧。”阿旗的分析还有点道理,我们开始跟在他背后向山上走去,山路两边零散的摆着着一些刻着经文的玛尼堆,和悬挂在半空中的经幡。

  足足走了二十分钟,我感觉到脚下异样的沉重,是否这样一条崎岖的山路上每天都有人背着死人的足迹走过。一个人的生命就这样走向终结,除了一副臭皮囊,什么也没有剩下。而藏民却比我们都看得开,连这最后的皮囊都献给秃鹫、献给自然。

  终于看到了天葬台,那个像供台一样的建筑物也许就是天葬师念诵经文的地方了,整个天葬台的两边都挂满了五彩的经幡,在空中随风起舞。在这样一个清晨,这样一个地点,身上不由得生起了鸡皮疙瘩。

  早上九点,这附近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几条早起的懒狗爬在地上呜呜的低叫,寂寞为这个特别的地方增添了几分凝重。

  “快看,那是什么。”我们站在天葬台附近,阿旗指着不远处山顶上一团团黑乎乎东西。

  “秃鹫,食人秃鹫。”阿放手拿望远镜看清了它们。

  “藏人管这种鸟类叫天鹰。”我纠正阿放。

  “天啊,这些秃鹫一定每天习惯了在这个时候守候这里等着吃人肉的。”美娟惊叫道。

  “唉,为了你们我就贡献一次吧,现在我只要把衣服脱掉,再躺在这里,不出几秒钟你看秃鹫就会扑上来了。”阿放扮着鬼脸,一副舍身就义的样子。

  “少来,秃鹫也挑食,你以为什么人肉都吃呀。”我知道他又在开玩笑,忍不住再次打击他。

  阿旗一直没有说话,他低头沉思了片刻便抱起他的长焦相机,向远处那群秃鹫走去。

  “你要去拍秃鹫?”我跟在他身后忍不住问道。

  “喂,哥们儿你不要命了?”阿放也一路小跑跟上来,跟在阿旗的身后哇哇大叫。

  “把这个拿好,等一下秃鹫要是袭击我们可以做个防护。”阿旗将三角架,展开,拉直后递给阿放。

  “你怕了?”我笑着看着阿放。

  “笑话,我会怕吗?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我怕过谁呀。”阿放不甘示弱,跟着阿旗向山上走去。身后的美娟与文冰早已目瞪口呆。

  “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我阴阳怪气地唱歌,很快追上阿放和阿旗。

  “他们疯了。”美娟和文冰互相对望。

  (7)

  我们与秃鹫的距离越来越近了,渐渐地可以看清秃鹫的翅膀、嘴、脚趾。阿旗的相机一直没有闲住,变幻不同的角度真实地记录秃鹫的样子。

  “你别往再往前,就站在这里吧,太危险。”阿放终于忍不住停了下来,他忽然想到这样危险的行动还拉上我,有些不应该。

  “我不怕,别想赶我走。”我变换着手中相机的焦距,在将目标锁定在阿旗身上,阿旗拍秃鹫,我拍阿旗。他的这种敬业精神实在令我敬佩。面对危险不放弃任何一个精彩的镜头,这是一个摄影师应该具备的最基本素质,凭这一点,我就自叹弗如了。所以我决定这次一定要向他们学习,谁也别想瓦解我好不容易坚强一回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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