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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2)


  女孩说,我们现在就在谈绝对隐私。

  张楚问,你跟许多男人上过床吗?

  女孩说,你是说我漂亮吗?

  张楚觉得有些累了,想休息,就跟女孩说,已经很晚了,睡觉吧。

  女孩问,你跟陌生女孩子这样睡过一个房间吗?

  张楚说,没有。

  女孩问,你能睡着吗?

  张楚说,真累了。

  张楚醒来时,对面的床已经空了,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张楚赶紧起床,穿好衣服后,张楚忽然发现他的枕头旁边放着一副粉红色的胸罩。张楚拿在手上看看,觉得有些蹊跷。张楚记得昨晚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不会是女孩丢下的。张楚临走时,还是带走了那副胸罩。

  张楚上午回到南京,下午就赶着去上班。同事知道他的爱人回老家了,就来开张楚的玩笑,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叫张楚赶紧利用起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有的男同事说,泡人家老婆能泡,泡女孩子不行,缠上了,撒手就不容易,结果往往会陪了夫人又折心,连大款都怕泡小蜜泡成老公,玩不得。几个女同事在一旁附和说很对。张楚就说,有谁想被泡的,我马上就上。男同事跟着对几个女同事说,登记登记,谁第一个?几个女同事笑着说,我们几个全给张楚包了,看他晚上怎么分配自己!

  下班前,张楚给诗茗打去电话,告诉诗茗他回来了,然后约诗芸过来。诗茗下班过来,见面就问张楚昨晚在哪里过夜的,她说她昨天打电话回家,诗芸告诉她张楚乘的是什么时间的列车,应该昨晚到家。张楚就告诉诗茗昨晚发生的一切,最后,他还拿出那个女孩的胸罩给诗茗看。诗茗不相信张楚没有和那个女孩发生关系,盘问张楚每一个细节。张楚最后说,我如果和那个女孩发生关系了,我就不会告诉你了。诗茗气得到厨房间里,点着煤气,把那副胸罩给烧了。

  张楚自己也有些迷惑不解,甚至觉得自己太荒唐了。坐了一会儿,心里竟有些异样想法,他望了望诗茗,忍了几次,还是问诗茗,你的胸罩是什么颜色的?诗茗听了这话,更是气得不得了,跑到房间里去,不理张楚。张楚赶紧跟过去,在背后抱住诗茗。但抱了一会儿,张楚还是悄悄地扒开诗茗的衫子,看诗茗胸罩是什么颜色。诗茗知道张楚的动作后,一抖身子,坐起来,三下两下把身上的衣服全脱掉,往张楚面前一丢,说,你看吧,还有什么要看的?张楚有些惭愧,刚想上去搂住诗茗,这时电话响了。张楚赶紧去接,电话竟是同事陈女士打来的。张楚有些纳闷,陈女仁从来没有打过电话来,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陈女士在电话里告诉张楚,她今天去收发室拿回报纸和信件,当中有一封信是张楚的信,她今天忘了给他,明天上班给他。张楚说了声谢谢,陈女士就挂了电话。张楚再回到房间里时,诗茗已经把衣服穿好的,她说要回去,不想再看见张楚。张楚赶紧把诗茗再抱住。用手在诗茗身上抓痒,撩诗茗。诗茗终于禁不住张楚这番逗弄,把张楚搂住,一只手却伸进张楚的裤子里,揪住张楚的下体,渐渐地用力拉,直到张楚喊你要我命啦,才收住力,说,你老实交代,有没跟人睡觉?张楚吻了吻诗茗,说,等会儿睡你。诗茗才松了手。

  第二天上午一上班,陈女士就把信送给张楚。信是同学写来的,张楚没有急于要看,先放在一边。陈女士也就坐在一张椅子上,和张楚聊起了娱乐界的绯闻,说张艺谋和巩俐的危机恋情。张楚倒是很喜欢他们二人,尤其喜欢张艺谋的电影。张楚就对陈女士说张艺谋的《红高梁》的艺术特色在哪些地方。他对陈女士说,《红高梁》里所表达的爱情在现实生活中是没有的,是寄托了作者一种理想的人格。如果张艺谋和巩俐有爱情的话,那就是《红高梁》的现实翻版;既然《红高梁》的爱情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存在的,所以张艺谋和巩俐的爱情肯定不会有结局。张艺谋和巩俐的爱情,将给自己的电影做一个最好的注脚。陈女士听了张楚的这番话,很是佩服。陈女士坐在另一个办公室,和张楚的办公室隔了两个房间,同小许一个办公室。小许和张楚是无话不谈的异性朋友,张楚时常去她们办公室跟小许聊天,但他跟陈女士很少交谈。陈女士是市里某高干人家的媳妇,人生得性感富态,比张楚结婚早些。张楚对她有些小心。机关的人事复杂,什么人也得罪不得,后面牵牵,往往就能牵出一个大人物出来。张楚经历了审查处的一些事情,开始有些醒悟,并且也注意在这方面用心了。适者生存,并非是俗人哲学,更何况在萨特那里,个人存在,是一切存在的根据,并且还当作最高哲学准则来对待。张楚已经从个人生活的体验中印证并领悟了这个哲学的要领。

  这以后,陈女士时常过来跟张楚聊些故事。张楚有些文化,音乐、电影、诗歌、小说等等五花八门什么都能侃个一大套出来,似乎很投陈女士的兴趣。张楚去她的办公室,除了陪小许聊些闲话外,也开始跟陈女士聊。隔了两天,陈女士悄悄地塞给张楚一张音乐会的门票,张楚有些为难,一方面,有诗茗在身边,张楚晚上走不了。另一方面,局里的人事关系往往就是暗中勾搭关系,有人青云直上,有人高楼坠地,都是由于背后靠山变化的缘故。而陈女士又是和张楚一个处的,这种同事之间的关系就更不能忽视。音乐会这天晚上,张楚设法骗得诗茗的信任,还是去了。

  张楚进入会堂时,演出刚好开始。张楚找到座位坐下来后,没有看到陈女士,看看身边周围的人,也没有一个是张楚认识的,张楚心里有些坦然。担任演奏的是德国一个有名的音乐团,从节目单上看,演奏的音乐有巴赫的,有比才的,有门德尔松的,还有一些人的。其中,巴赫的《马太受难曲》是张楚最喜欢听的一支音乐,在巴赫欲望自我纯洁的音乐气氛里,张楚有时很困惑,巴赫坚持和他老婆每星期做爱两次,然后让他老婆不停地怀孕,不停地生小孩,一连生了十几个小孩,这个“马太”是巴赫还是他老婆?

  音乐会开始不久后,张楚突然感到有人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转过头去看时,陈女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过来了。张楚看她时,她没有看张楚,而是全神贯注地在听台上演奏比才《卡门》中的一段曲子。卡门的痛苦在比才的音乐里正被放大到极限,荷西正在极力设法拯救卡门的灵魂。张楚有些紧张,手紧紧地抓在陈女士的手上。

  张楚回来时,已经十一点多钟了,诗茗还没有睡,倚在床上看电视,在等他。张楚这些日子有些奇怪自己,和诗茗在一起,似乎没有诗芸在身边时那种充满了的快活和喜悦。就连做爱,张楚都觉得兴奋里似乎少了些刺激。张楚每天都给诗芸打去两次电话,询问诗芸和小孩的情况。诗芸在电话里少不了要嘱咐张楚两句,最后再跟张楚调几句情。张楚有时说话时,就直接说到诗芸的身体上,诗芸听了总是很开心。

  诗茗问张楚音乐会如何,张楚就拿出一张巴赫的CD片,放进机子里,诗茗却起来去关掉机子,说她不喜欢听巴赫的音乐,说巴赫的音乐太单调,太呆板,听了嫌烦躁。张楚说音乐会就是这些,说这话时,耳边突然响起比才《卡门》里“花之歌”的曲调。张楚心里悠了下,对诗芸说,把你的衣服脱掉,我还从来没有好好看看你的裸体呢!

  诗茗笑了一下,说张楚听了音乐会回来音乐就修养成这个水平。张楚还是请求诗茗把衣服全脱掉,让他看看。诗茗就真的在张楚面前脱掉衣服,裸体站在张楚面前。张楚看着诗茗的裸体时,眼里充满了迷梦一般的色彩,像是怀着某种惊艳似的赞叹。过了一会儿,他叫诗茗再走两步,诗茗却走到张楚跟前,把身子贴进张楚的怀里,说,你犯了哪根神经,想看色情表演啊!张楚就在自己的怀里,仔细抚摸着诗茗身上的线条。张楚在抚摸诗茗身上线条时的动作,像是在寻找某种神秘的东西似的。

  第二天上班,张楚见到陈女士时,俩人还像往常一样,见面打个招呼,坐在一起时就聊点花边娱乐新闻,偶尔也说说发生在办公室里的逸闻趣事。再过了两天,张楚要到无锡出一次差。张楚一个人出差时,不太喜欢要车子出去,他和司机找不到说的话。他让办事员买了一张中午去无锡的车票。这一天,陈女士也要出差,她去苏州,也是乘火车走,但她买的是下午四点多钟的火车票。

  诗茗知道张楚要出差了,在电话里说张楚昨晚没亲她,张楚就说,那你过来让我亲一下,诗茗就真的赶过来。两人在床上一阵风狂雨妖后,诗茗突然对张楚说,你跟我做爱时想姐姐吗?张楚说,那个时候哪还会分神。诗茗说,等你回来,我要在镜子前面跟你做一回,看看你怎么会这样乐得要死。

  张楚上了火车,刚坐好,突然发现站台上陈女士正向这个车厢走过来。隐隐的,他感到这次旅行有些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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