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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人义回到家里,传西仍旧和她的牌友们打牌。人义说,你不像话,住院的还是你父亲,你连看都不去看一下。传西说,我没去?谁帮他办的住院手续?后来的事,应该是段美信的责任。人义说,不要太过分,不要以为给了人家钱,就把人家买下了,人与人不能不平等。人义在楼梯上走了几步,停住说,你爸明明可以出院,硬在那里耗着。传西说,段美信满脑子都是钱钱钱,趁此机会整一下她也好。说不定,我爸就是她找人打的。人义没再理她。

  第二天,人义强行给老父办了出院手续。

  派出所也没有一个最终答复,这样的小事派出所不会成立一个专案组。人义的一个同事摩托车前轮和发动机被偷了去,报了案也毫无结果。人义坚持认为凶手就是老胡,但不知为何他没有告诉派出所。传西有一些怀疑,也是说说而已,没有深究下去。老父被伤害一案就此悬着。

  一天晚上人义应酬完后,想起了老胡,便把车开到辟地巷口。但他在附近没有见到老胡。人义猜想老胡躲风头去了。

  过了几天人义去看望老父,有意对段美信放风说这事太小派出所不管了。段美信说,事情本来不大,你爸是小题大做。他以前肯定得罪了不少人。

  人义撒下的这个谎像一张网,使他在一个星期后的夜晚在辟地巷逮住了老胡。老胡头戴鸭舌帽,穿着件咖啡色棉衣。他面对辟地巷,在冷风中站立了一阵,就钻进了那个小酒馆。他手里不夹华西牌香烟了,他夹了一支在桂城中产阶层中流行的 “恭贺”。人义在他对面坐下,老胡没有对他表示出反感。人义说,老胡我们好久不见了,你还是那么精神,最近没被派出所注意吧?老胡脸色大变,说,你给我滚。人义说,开个玩笑不行?当初我就把你当成小偷了。人义叫服务小姐端来一锅海鲜火锅,说,老胡,来,我请客,压压惊。

  老胡经不起酒的诱惑,说,我怕谁了,谁也不怕,派出所我也不怕。

  喝了几盅,老胡说,你住附近?人义否认说,不,我是路过这里。以前我常到这家小酒馆喝酒。那你住附近了?老胡不置可否。人义说,住在辟地巷的一个老头被人打破了头,你听说了没?老胡说,没有,我怎么知道有人被打破了头。人义心里说不报案也要吓唬吓唬他。人义就说,听说凶手常到这家酒馆来喝酒,被打破头的老头的儿女们已经组织起来了,他们说要扒凶手的皮。

  老胡说,你到底是谁?

  老胡说,你跟我讲这些干什么?

  老胡说,我也听说了,但辟地巷那老头该打。他占了别人的女人。

  老胡掀翻了桌子……老胡说,让他们来吧,我谁也不怕。现在我就去把那个老头给宰了。

  人义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他把老胡塞进车里,逃离现场,然后把老胡丢在城东桂河的一个沙滩上。老胡说,我们离开城市太远了,快拉我回去。人义说,那个老头在河里游泳,你就守在河岸,伺机下手,我这是在帮你。老胡说,我不杀他了还不行吗?人义说,不,你一定要杀,男子汉说话要算数的。人义把车开到了公路上,老胡在后面追赶。人义车速不快,既让老胡追不上,又给他以追上的希望。老胡说,快把车停住,把车门打开,我操你娘的,我没力气了。老胡的叫喊,人义不听。老胡说,我跟你拼了。凭借昏暗的路灯,老胡在地上捡石头,他寻了好久才捡得两颗大小合适的石头。他把石头都甩了出去时,发现根本够不着。人义把车停下来,并且往后退,说你敢砸我的车,我要送你进派出所,数罪并罚,让你蹲大牢。老胡举起了双手,说,车不能再后退了,再退它就会撞着我,到时候坐牢的不光是我了。现在你改变车的轨迹,这是对的,但你也不可以打我,你没见我已经投降?我没砸你的车,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向你保证我不杀那个老头了,快送我回去。

  人义停下车,打开车门。

  老胡说,但是我会恨那个老头。

  人义把老胡送到老胡指定的地点。回到家,老父也在。老父说,凶手抓到了。人义说,不可能。老父说,凶手就是你。人义说,我不是凶手,我是幕后操纵者,在打破你的头之前我还砸了你的玻璃。老父对传西说,看他全招了。传西说,是真的?人义说,是真的,送我进派出所吧。传西说,爸,你再胡闹我们就送你回乡下。

  老父骂着退出去。人义说,我送你。老父说,呸,你还想暗算我。传西说你自己回去得了,我也没心送你。

  老父走后,传西对人义说,你是凶手的可能性还是有的,因为你心疼钱了。你具体的做法是在乌鲁木齐指挥桂城的打手对我爸下毒手。否则还会有谁打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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