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时尚阅读 > 廉署档案 >
三十九


  电话是袁可打来的,说他在机场遇到一些事,刚坐上出租车,得一个小时后才能赶来,让她不要等,先吃饭。她想问他遇到什么事,但转念一想,也许电话里说不方便,见面再问。原来,袁可下飞机后,匆匆走出机场,正挥手招呼一辆出租车时,忽然感到进机场的人流中有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当时他没在意。但当出租车在他面前停下时,脑子里突然闪出那个熟悉的身影,他脱口道:“是他。”然后对出租车司机说了声对不起,急忙向机场追,连出租车司机骂他的话也没听见。

  那个熟悉的人影不是一般的人,而是自称叫李云的劫持档案的人。

  袁可匆忙在整个机场找了个遍,但根本没再见到那人。他相信自己的记忆不会错,那人一定是李云。于是他在候机室里呆了四十分钟,每一班飞机登机时,他都守候在前面观看,但接连六班飞机登机,仍然没再见到李云。他又抱着侥幸心理找到机场公安处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件,说在机场发现一个嫌疑对象,但不知是坐哪一班飞机,请求协助查看旅客乘机登记。只要知道了李云飞机的目的港,他就能判断出他们将去敲诈的对象,也就可以请求当地检察院反贪局协助监控。只要抓到李云,许多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75、他们为何突然取消这个账户

  他在机场公安处干警的帮助下,通过电脑调阅了所有当天乘机李字头的名字,有三个叫李云的人,一个是妇人,一个是老人,还有一个却是外地来出差的人员。他转念一想,李云不会是那人的真实姓名,他和王成思都不认识,他随便说个什么名字都可以骗他们。

  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又因自己一时疏忽而失去。当时他一门心思想着赶去同胡欣红见面,相互沟通情况,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巧的事。

  当他一看表,才知道自己下飞机到现在,已过去了两个小时,并超过与胡欣红约定时间一刻钟,怕她会担心,便急忙给田园幽情酒吧打电话。

  袁可赶到田园幽情酒吧,告诉胡欣红他在机场的奇遇后说道:“非常可惜的一个机会,白白错失了。”

  “反正已经可以认定是丁吾法的人,他跑不掉。”胡欣红说。

  “还是不够,只能认定此人与丁吾法有关,但不能认定丁吾法策划了这个阴谋。对丁吾法仍然仅是怀疑,虽然这种怀疑有百分之八九十的可能性,也无法对他提出指控。如果抓到了那个叫李云的人,事情就好办多了。估计李云肯定是飞到什么地方去敲诈,这段时间他们必定已经敲诈了不少钱。他们使我们在香港食物中毒,其最大目的就是为了争取时间敲诈。”

  “快吃饭吧,菜都快凉了。”胡欣红指着小桌上的饭菜催道。

  匆匆吃完饭,填饱了肚子,袁可便给香港的费斌打电话,一打便通了。费斌告诉他,那个银行账号确是张建一设立的,到了一笔九百万美元,第二天就转到了美国。费斌说:“奇怪的是,今天上午,张建一已经去取消了账户,不知是什么原因。”

  袁可又问明了张建一设立账户的时间,对费斌表示感激挂断电话后,他陷入了沉思。

  “有什么问题吗?”胡欣红问。

  “张建一设立账户的时间恰好是我和王成思去香港廉政公署接收档案的当天,也就是说,他们准确知道接收档案的行动迅速作出了反应,并认为有把握劫持档案。显然他们早已垂涎档案内容,早就设计好了怎样运用,只等我们与香港廉政公署谈妥移交。”

  “这样基本就可以认定是丁吾法了。”

  “认定倒是可以认定,但还是没有直接证据。”袁可思索着说,“他们为何突然取消这个账户,我觉得大有文章。种种迹象表明,他们的敲诈刚刚才开始,这个账户只到过马名俊的九百万美元。难道他们已发现我去找过马名俊?如果真这样,他们实在是太可怕,心机实在是太深太细,可动用的人手也多得超过我们想象。我想很可能包括我们现在的见面都可能被他们掌握。”

  76、我还有个建议

  “不可能。”胡欣红说,“如果照你这么说,丁吾法不可能不对我防范。我也不可能诱使他自动抱出相册。我的感觉是他对我们香港回来的举动一无所知,也不会想到你已怀疑上了他并已经掌握了不少线索和证据。他也没那么可怕,他又不是神仙,掐指一算就什么都知道。我倒觉得他撤消银行账户,如果不是有其他特殊原因,很可能他觉得该适可而止了。我曾听丁吾法说过,万事都得适可而止,留有余地,他说弦绷紧了会断,不懂适可而止就会绷断弦。”

  “但愿如此。”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是呵,该怎么办呢?”袁可说道,“到这种地步,我已感到束手无策,仅靠我们私下调查已经不行了。我想整理成一份材料,好好向郑老板汇报,只要他能下决心,立案侦查,有了现在这些线索,是不难水落石出的。但我感到对郑老板肯定是个非常非常大的难题,他与丁吾法关系太密切了,弄不好会打虎不成反被虎伤。你住的那套房,好像也是郑老板出面向丁吾法借的,一切全搅在一起,理不清剪不断。从机场回来的途中,想到这些问题,我快揭开真相的喜悦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觉得心理负担越来越重,甚至有点害怕自己的怀疑判断,希望一切都不是真的,仅是自己的一种怀疑,希望丁吾法仅是个泄密者,一切活动都是他手下人擅自干的。但费斌的电话证实,没有丁吾法的策划,基本是不可能的。”

  袁可又道:“把此事捅开,无疑是把双刃剑,对丁吾法是毁灭性灾难,对郑老板,也决不是什么好事。但我预感到,对丁吾法这类丧心病狂心狠手辣又口蜜腹剑具有很大欺骗性的狂人和伪君子,不把他送上审判台,越往后走,他的实力更加雄厚,势力更加强大,一定会有更多的政府官员落入他的魔掌,被他控制,成为他的保护伞。他也一定会做出更多更惊天动地的损害国家社会的事,甚至会形成遍布国内外的黑势力网。到那时,也许就谁也动摇不了他的根基了。”

  “袁兄,也许向郑老板汇报后,他会找到解决办法。另外,我还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

  “学学郑老板,暂时不向他汇报,待你局长任命下来后再说。你也该为自己的前途作一些考虑。我觉得过早披露,引起丁吾法的反扑,他的能量之大,很可能会使你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有扳倒他,他却先使你局长的任命落空。郑老板经常告诉我们,保存自己是为了更好地消灭敌人。为了进,可以先求退,以退图进。再说,郑老板也刚上任,板凳还没坐热,关系还没理顺,即使你向他汇报了,他也可能暂时按兵不动。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暴露的危险。”

  袁可想了想说:“我得好好考虑考虑。”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