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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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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仍然觉得心有余悸,反手抱住志谦:“我梦见考试,明明都背会了,却一题也答不出来,刚要动笔,考试时间就到了。” 志谦松口气:“梦中你眉头紧锁,双手死死拽住我手指,用力捏我,把我痛醒了。幸亏你没梦见上解剖课,不然无人将你从梦中唤醒了。” 我忍不住笑出声。 两个人总有两个人的好处,至少有人将你从梦魇中唤醒。 早上上班,检查病房时,一直强忍住不打哈欠。 任何病人看见哈欠连天的医生都会心存顾忌吧。 睡眼惺忪,哈欠连天,如同毒瘾犯了一般。 我控制着自己。 好不容易查完房,回到办公室。 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余绍明的电话就跟来了。 中午,我们在“小竹居”吃饭,食物太可口,我们都很少说话,间或抬眼望着对方。 这样静默倒也十分舒服。 工作有些忙,可能都市里的人想问题太多,压力大、焦虑不堪,心脏终于不能承受负荷,渐渐出现各种奇异毛病,有不少病征十分怪异,连医生都觉奇怪。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却总觉得怅然若失,仔细在脑中搜寻有何遗漏。 终于,原来是一整日没有接到玺彤电话。 自玺彤与范舟君拍拖以来,她定会每日一通甚至几通电话打给我,不厌其烦,将其恋爱细节、进度一一用梦呓般语言讲与我听,完全与一般怀春无知妇女一模一样。 听她电话,已经成为我的习惯,今日没有她的消息,我反倒觉得不自在,像漏做了什么事情。 我主动打电话给她。 奇怪,玺彤声音无精打采,甚至恹恹的。 “在哪里?”我忍不住多管闲事。 “家。” “一个人?” “一个人。” “呵,不用陪你的白马王子?” “锦诗。”玺彤声音里已经有威胁的味道,似乎很不想提这个人。 “晚上出来坐坐?” 我立即噤声:“好的,晚上见。” “我来接你。”话一说完,不等我答应,玺彤已经挂断电话。 上到玺彤的车,我忍不住惊叫。 皮肤干燥暗淡,一双明媚的眼睛暗淡无光,连那一头卷曲缠绕的头发都了无生趣。 “怎么了,为谁憔悴如此?”多半与范舟吵架。 玺彤的脾气,我不是不了解,她哪里能够一直对男人忍让包涵。 玺彤苦笑,接着叹气,半天不发一言。 在路边随意找间小酒吧,坐进去。 褪去厚重外套,玺彤猛喝了两口酒,神情才略略松弛一点,眼神也跟着迷蒙起来,似乎蒙着一层雾气。 然后,她终于说话。 “昨晚,范舟送我回家,在我家楼下,他搂住我亲吻。我仰着脸看他,他的眉目俊朗,我为之侧目。我笑着问他爱我吗?他却身子一震,突然说,我不是好男人,不值得你爱。我当即心里一沉。我追问他为什么这样说,他低头不语。一股凉意自脚底升起,我问他是否有女友,抑或结了婚。他竟轻轻点头。” “那一刻,对我简直可以用山崩地裂来形容。我的笑容僵在脸上,我推开他,轻轻下车,转身离开。一整夜他都不停打电话给我,手机、座机反复鸣响,我连关机的力气都没有,反正也睡不着,任凭电话交叉着响了一整夜。” “今天早晨,他继续打电话给我,我终于接了电话,原来他在我家楼下站了一整夜,我有些心软。我还没把他的话听完,如果他只是有女友,那么我还可以争一争,未婚男女都有改变权利的权利。” “我下楼,他竟然还坐在我车里。一看到我,他的眼眶就红了,不是没见过男人哭,可那些男人我都没有付出过感情,这一瞬间,我还是感动,不管这个男人是为了我哭,还是为了羞愧。接着,他抽泣着告诉我,他有妻子,只是在重庆。我倒吸一口冷气,立即追问他有没有孩子。他竟然也点头。原来他有个两岁的女儿!” 这次,连我也倒吸一口冷气,俊朗阳光的范舟竟然是个孩子的父亲,我们都被他的外表骗了。 我再次觉得上帝不公,女人倘若生养过,一眼就会被人窥破,男人则可以继续潇洒自如地扮单身汉。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看着玺彤,想到这一次,她好不容易放开心扉来接受一个男人,还没过两天好日子,恋情正浓,柔情正蜜,突然要接受这种打击,我不禁有点心疼。 “告诉你有什么用?这种事情告诉任何人听,都不会改变事实本身。”玺彤语气突然缓和过来,恢复了惯常的冷静。 “那你准备怎么办?” “如果,他只是结了婚,那么我还可以与他的妻子争一争,但是牵扯进孩子,我立时三刻连争一争的兴趣都没了,大人的事情与小孩子无关。何况,我们才开始,何必把动静搞得这么大?我原玺彤还没有沦落到非要与别人抢老公、老爸才嫁得出去……”玺彤又刻薄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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