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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2)


  安阳乍一见她时的不安变成了惶恐,看她妒忌的脸色眼神,安阳感觉事态的严重了。

  任玉巧压抑着自己的声气,可吐出的话却充满了忿怒:

  “哪个喊你在她屋头过夜的?”

  “不是你一定让我去的吗?”

  安阳镇定了一些,心头暗自惊愕,她是咋个晓得他在任红锦处整整呆了一夜的?

  安阳不敢问,只是显出一副委屈相说:

  “我说不去,你还催着我、逼着我去……”

  “我只让你去一次,是让你完事了就走。谁知你一去就呆了整整一夜。”任玉巧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不晓得,昌惠从你那儿回来,我看到你屋头灯很快就熄了,料定你去了任红锦家。我这心头,就像有虫子在咬,咬得心头好辛酸。想到你同她睡在一张床上,我心头真是悔啊,肠子都悔青了。”

  说着,任玉巧眼里噙满了泪。

  “你猜猜我做了啥子?”

  安阳木然晃着脑壳。

  “我跑到离任红锦家不远的墙角阴影里,紧盯着她卧房的那扇窗。我看到灯熄了,哦,那滋味真不是人尝的。等了好久,总算见到灯又亮起来了。我想事该完了,你该出来了。哪晓得,哪晓得……等了好半天,灯又熄了,你、你没得出来……”

  安阳受了感动,不由吁了口气说:

  “我也莫法……”

  “告诉我,是不是她缠着你?”

  任玉巧身子往前倾了倾,语气放缓了些,手伸过来,抓住了安阳臂膀,摇了摇,啜泣般问。

  “她不让我走。”

  安阳心里,并不想把一切往任红锦身上推。事实上,他当时也不想走。

  “这个骚婆娘。”

  任玉巧低低地斥骂一声,继而一把抓过安阳手背,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着道:

  “也难为你了,安阳,都怪我。知晓你真去了,我才明白过来,实在是不该叫你去的。好了,去这一次就够了。你再不要去她那里,听见了吗?”

  “嗯。”安阳答应着,心里在说,只这一次,任红锦就能怀上娃娃吗?

  “觉得孤单了,”看他一脸沉吟的样子,任玉巧安慰说,“我会来陪你。要不,昌惠、昌华不在屋头时,我也会约你。”

  说着,任玉巧挤坐到安阳一张板凳上,往安阳身上一靠,抓过他的手,往她的胸怀里一夹。

  安阳的巴掌刹那间摸着她柔软的鼓鼓的胸部。

  任玉巧转过脸来,双手扳过他的脑壳,把脸凑近他。

  安阳见她耸起了两片嘴唇,黑黝黝的脸上泛着兴奋的光,不由迎了上去,在她耸动的双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两片嘴唇刚和任玉巧的嘴吻在一起,任玉巧就微张开嘴,贪婪地吸吮着,久久地吻着他。

  两张嘴分开后喘气时,任玉巧叹息般说:

  “安阳,我再不把你让给哪个了!”

  安阳身上的欲望又涌了上来。

  他的手不安分地伸到任玉巧的衣衫里面,一下子就摸着了任玉巧鼓突饱满的乳房,身心顿时感到惊喜般的愉悦。

  是的,触摸任红锦的胸脯时,他是没有这种快感的。相反他还有种隐隐的失望。

  掠过这一念头时,他不由带着些贪婪一把一把地摸着任玉巧的乳房。

  任玉巧的身子一下子歪倒在安阳怀里,仰起脸唤着他:

  “好舒服,让你摸着真的好舒服。安阳,姐离不开你了。你说咋个办?”

  “你说呢?”

  “和你好上以后,我这身上,就像点燃起一把野火,烧得旺旺的,熄不下去了。”

  “我每天睡下时,也总是想你。”这是安阳的真心话。

  “不准想别个。”任玉巧一把揪住了安阳的鼻尖,“听清了吗?”

  “只想你。”

  “那才讨姐的喜欢。”

  “可我们难得在一起啊。你家里有昌惠、昌华。我这里是孤身一个人住,随时都有人闯进来……唷……”说到这里,安阳警觉道,“你进来时,门闩上了没得?”

  “没得关严。”

  “那我去闩上。”

  “不碍事,”任玉巧按住了安阳,“屋头黑,外面亮,外头看不见里面的。有人来,两个人关在屋头,反而说不清。”

  安阳想到随时有人会走近家门前,顿时兴味索然地问:

  “那、那我们以后……”

  “只有一处可去。”任玉巧说。

  “哪里?”

  “凉水塘。”

  “那里常有人去。”

  “憨包,赶场天,寨邻乡亲们全都去赶场了。哪个会到啥都没得的凉水塘坡上去啊?再说,那里有林子,钻得深一点,鬼都不见一个。”

  那地方,安阳去过,确实是个好去处。只是,那终究是野外啊,任玉巧爱他也真是爱得疯狂了,敢到那种地方去。

  他不由吻着她说:

  “你说了时辰,我就去。”

  “这才是我的好幺弟。”

  任玉巧一站而起,把安阳紧紧地抱在怀里,情不自禁地热吻着。

  恰在这时,安阳家院坝里,响起了李昌惠不耐烦的尖声拉气的呼叫:

  “妈,妈,你在哪里? 找你老半天了。”

  任玉巧的身子僵直了,松开双手,在安阳耳畔说:

  “记住了,下个赶场天午间,我们在凉水塘相会。”

  说完,不待安阳回话,她又恢复了一个风风火火健壮农妇的模样,几大步赶到安阳家院坝里,扯大了嗓门应道:

  “我在这里,还你安阳叔叔的锄头。昌惠,急吼吼地找妈,有哪样事呀?”

  “还锄头,哼,你管人家啥子闲事嘛!人家是喝饱墨水的人,还能瞧得起我们这种粗人?”

  李昌惠气咻咻地发着牢骚。

  母女俩拌着嘴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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