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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那幅画我终究是没有买到。

  后来也一直没有买。

  就让那墙那么秃秃地顶着一个钉子,在我一个人的时候和我对视。

  很多时候我觉得那象是一个人的眼睛。不过,要是有一种眼神这么被定格,那有多绝望啊。

  什么东西能这样钉住一个人的注视呢?

  ——除了所谓的爱情?

  我跟米卡说,我的爱情早就死了。

  说完以后,我问自己,你的爱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只能摇头。

  一个人,若是对自己摇头的话,那他就是真的不知道,真的没有办法,真的无路可逃了。

  那天,我当然是把米卡带回了我的新家。

  是米卡提议说去我家的。

  米卡说:“你要我陪你去买画啊,那我得去看看你的屋子是什么格局啊。”

  于是,我们就去看“格局”了。

  谁都知道所谓格局不过就是一个借口,但是,我们就真的好象不过就为了这么一个借口而再次纠缠在了一起。

  这一次,我们熟悉对方,不用试探,不用摸索,我们看得见即将的快乐,我们一起努力着,让快乐如约如期地降临到我们的身体里。

  那是真的快乐。

  我告诉米卡说,我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

  米卡说她不信。

  我说:“有什么不信的,谁让你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让我喜欢上了你呢?”

  米卡说:“中文有这么说的吗?”

  我说:“那就不说了,咱真抓实干还不行吗?”

  那天晚上,我问米卡:“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住?”

  米卡显然掩饰不住她的兴奋,想都没想就说好好好好,好像百年难遇地攀了多高的一个高枝一样。

  接着,她又说:“你就这么放心啊,你不怕等你出门以后,我把你家洗劫一空啊?”

  “那我就再到香榭丽舍大街上找你去啊,反正你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香榭丽舍又不会搬家。”

  “看你说的,好像香榭丽舍是我们家开的一样。”

  “噢,原来它不是你们家开的啊?”

  互相逗笑着,我和米卡又抱成了一团。

  米卡身上的那种活力,旋绕着我也渲染着我,让我也觉得自己史无前例的年轻和有活力。这种简单的快乐,以前我在单亦欣那里从来没有找见过。难怪老男人还是愿意找小女孩子的,以我个人的经验看,就是要把以前“姐弟恋”的损失给找回来啊。

  我跟米卡说:“我把我的手机号码留给你吧,也许会有用。”

  米卡摇摇头说:“不用了,我已经有了。那天你去洗澡的时候,我用你的手机给我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就留下了号码。”

  我一惊。真不知道米卡怎么还有这样的心机。

  我问米卡:“那天,你就起了心思要留下我的号码啊?”

  米卡瞪圆了大眼睛,点着我的鼻子说:“万一我要想你了呢?而你又一直不去找我呢?我总要给我们俩的未来留一个后路吧。”

  我说:“看来想要甩你还不那么容易啊。”

  “那是啊,你舍得甩吗?几千年才出我这么一个,甩了就没了,你知道吗?”

  我问米卡:“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

  米卡继续点着我的鼻子说:“嗯,等到我没有耐心等你来找我的时候。”

  这时,米卡的手机响了,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好像触动了米卡,她迅即把手机的电池取了下来。

  我问她,怎么了?谁的电话啊?

  米卡心不在焉地回答我说:“一个客人的。懒得接了。”

  我这人脑子里一根筋,就知道米卡是倒卖LV的主,所以我马上跟着问:“那你干嘛不接啊?帮你买LV的人,你还给人家留手机号码啊?都跟我似的?”

  米卡敷衍地笑笑,说:“你是例外了。”

  说完了,她又补了一句说:“你不是我的客人。”

  当时我很想接着问她,那我是你的什么人?你的主人?你的爱人?你的情人?

  好像都不是吧。

  我们什么都不是。我们离得很近,身体亲密无间。但我们之间的距离应该很远,远得我都没有资格问她一句,我是你的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就是互相认识的两个人,男人和女人。

  正在凝思的时候,电话又很不识相地响了起来。我想,这一定又是医院的急诊电话了,除了医院的紧急传呼,我没有给任何其他人留下我家里的电话。

  我倦怠而又别无选择地拿起了电话听筒。——我应该想到、也没有想到的是,电话是单亦欣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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