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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


  “我知道。但现在家属正在悲伤、痛苦中,有些话不能说得太白,搞不好反而弄巧成拙,把矛盾激化了。”

  “要不,我去医院看看,安抚一下。”

  “得,你可别去,现在老爷子正在气头上,也不知从哪得到风声,说是你把他儿子关进精神病院的。已经放出话来,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找你算账!你还是回避一下吧。千万别和他碰面,免得发生冲突。”

  姚明远这么一说,权磊不做声了,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

  姚明远冲着权磊的背影,又接着道:“也难怪,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又只有丛林这么一个儿子。我看这事你不要出面了,我去做做工作,不管花多少钱,也要把事平了。”

  权磊知道姚明远说的在理,只是对他的谈判能力有些不太放心,但自己无法亲自上阵,也只好这样了。

  谈判进行得并不顺利。丛林的妻子安琪还好办一些,总算是谈下来了,她答应不告,条件是把现在这套房子转到她名下,再一次性支付孩子抚养费、教育费和精神抚慰金70万元。问题是丛林的父亲,谈了几次都不松口,每次不等姚明远把话说完,他眉毛一横,用他那苍老、悲愤的声音断然回绝道:“不行。别说100万,1000万也不行!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要钱干什么?别以为你们有钱就可以横行霸道!我一定要为儿子讨回公道,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那个姓权的告倒!”

  因为知道权磊神通广大,怕他收买律师,疏通法院,老人特意从北京请了一位名律师,发誓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把权磊告进去。就算不能一命抵一命,也要让他蹲几年大狱。

  67

  左岸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自从那天在加油站分手,她一直没有见到权磊,但每天晚上都通电话。他开始还挺乐观,但是随着事态的发展,就乐观不起来了。大概意识到可能会出事,这天,匆匆赶来和左岸见了一面,之后便消失了。

  左岸找不到权磊,意识到出事了。一向冷静的她这时也慌了,像失去了主心骨似的,在房间里走个不停,一会儿跑到窗前向外张望,一会儿靠在沙发上发呆,整整一天,什么事也没做,一支接一支地吸着烟,脑子里尽是权磊被警察带走,身陷囹圄的镜头。她极力打消这些念头,往好的方面想。也许他在开会,把手机关了。左岸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耐心而又焦急地等待着。大凡人都是这样,在知道最坏的结果之前,总是愿意往好的方面想。

  天色渐渐黑下来了,左岸又一次拿起电话,还是关机。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得想个办法。她第一个想到姚明远,急忙从写字台的抽屉里翻出名片夹,找到姚明远的电话。可是拿起电话,又停住了。怎么和他说呢?他会说实话吗?左岸躇踌起来,忽然间,她想到舒晗。

  舒晗正和姚明远研究权磊的案子。接到左岸的电话,先是愣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他不想当着姚明远的面和她谈权磊的事,就说自己在外办事,回头再给她回电话。

  舒晗与姚明远谈完事,离开先锋大厦,就给左岸打电话,约她在名典咖啡见面。

  正是晚饭时间,但左岸一点胃口也没有,舒晗知道她现在没心思吃饭,只点了两杯咖啡。

  “我知道,你找我是想问权总的事。我也正想告诉你,今天上午,两名警方人员来先锋公司,把他带走了。”

  尽管已有心理准备,左岸还是大为惊讶,她大睁着眼睛,眼神中带着恐惧和疑惑。

  “为什么?他们凭什么抓人?有证据吗?”

  “不管有没有证据,警方有权就事实部分向与案件有关人员提出质询,如果没有确凿证据,会在24小时内放人,最多延长到48小时。如果证据确凿,就将案件移交检察院。检察院核实后,如果发现有疑点,会发回重审,否则就提起公诉,将案件移交法院,进入案件审理阶段。”

  左岸心一沉,眼前浮现出权磊在牢房里的情景,鼻子一酸,眼泪涌了上来。

  “别这样,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我们得赶紧想办法。”舒晗轻声劝道。

  左岸试去眼泪,抬头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希望:“有什么办法?”

  “这个-”舒晗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只要我能做到。”

  舒晗微微点了下头,“好。那我就直话直说。你知道,我们做律师的,首先一点,就是要知情-知道真实情况,然后根据事实,依据法律,为当事人辩护。权总这个案子,我感觉姚董事长没有说出全部实情,如果我连当事人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就无法为他做设计辩护策略。”

  左岸稍稍犹豫了一下,便把自己知道的权磊与丛林之间的事,原封不动、全部讲了出来。舒晗听完,脸色变的阴郁起来。

  “怎么?情况不好?”见舒晗不语,左岸急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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