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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天边,云朵用飘逸的形状飞行,躺在和陈朝一墙之隔的房间里,看着窗外色彩斑斓的世界,心突然放开了。过去总总的执着,也许只是因为没有一把斧来劈开,当断裂的山脉涌现一条幽静小路时,才明白,原来只是只缘身在此山中。

  桌子上的两个手机安静异常。

  陈朝的被她强行关机,犹如现在的他安分不已,而自己的,原本就是几日无声已是常事。

  一觉醒来,通体舒畅,女生真的不能熬夜。

  叠好被子,拽着自己的手机,以一种兴师问罪的姿态步入陈朝的病房,好像刚才的事还没完。

  轻轻推开房门,病房的灯没开,略显昏暗。

  陈朝的声音淡淡而舒缓的传来。

  “你走吧,这个案子我不可能接的。”

  “陈律师,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真可笑,真的以为有人会站在正义和道德这一边,没想到,天下乌鸦一般黑,你这个打着廉洁口号的律师,原来也是只白眼狼。”

  “青天白日,你对得起你身上那身代表正义的律师袍吗?”

  静静的移至门边,在一个昏暗的几乎看不到面容的角落里,目送那个跪在陈朝床前的女人离开。

  “进来吧!你在外面也听的够久了。”

  身子晃进的一霎那,按下了隐藏在墙边的按钮,昏暗的感觉被一种明亮取代。

  第四十五章 爱的灯亮了

  我们想尽办法为爱让路,却不知原来爱早已为你预留伏笔。 ——陈芹

  陈朝读法律,一直是个让大人们很无法理解的事情。

  中学数学奥赛的队员,化学,物理奥林匹克,通常都是他带队,老爸、老妈、学校老师,一直认为他是为了航天事业,圆周率,重力加速度而生的人,可谁也不曾想到,高考,他莫名其妙的选择了法律。

  “为什么选择法律?”这是个高考后所有碰到这个理科尖子生,一般情况下教过他的老师都会问的问题。

  “能不能告诉我原因?”这是个老爸在接到校长电话时,第一时间让秘书打电话回家对陈朝说的话。

  “我喜欢法律。”陈朝的回答向来言简意赅,简明扼要,撑的人无法沟通。当然,除了陈芹。

  正因为了解,才知道他的辛苦。

  儿时的经历,曾经白色床边立下的誓言,这所有的一切,似乎和他一起经历的,只有自己。

  静静的走近床边,拉起那双宽厚的手掌。

  撑开,覆盖,顶住。

  一切细微的动作,总是那么不经意的体现默契。

  “是不是觉得特失望,看到了吧,我本来就不是个伟大的人,2年前,我重新起诉了邱备的父亲,在20年的追诉期快到底的时候,我告诉他,你再也走不出这牢笼,我实现了自己20年前对我爸的承诺,要把害死他的人绳之于法,也是那天,我碰到了想替他爸办理出狱的邱备。”

  “陈芹,对不起,如果知道会那样。”

  “如果知道会那样,你就算自己怄死,也不会伤害到我的,对不对?”她用清澈的眼眸看他,2年,她与他的沟通没有一次来的如此真诚。

  他默默点头,把头转向一边,“这也许是我这辈子所做最后悔的一件事。”

  “陈朝,我讨厌你说后悔,真的,永远不要说这两个字,特别是对我,我不想你爱我总是因为一份后悔,我也特怕你爱上我,以后会后悔,因为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大大咧咧,什么不管不顾的女生了。”

  她慢慢低头,“那一年,是我和你一起看着那床白布拉上,我明白那对你意味着什么,腾震说我很残忍,可你要我怎么告诉你,那个曾害你失去父亲的人,他儿子也许还会害你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是,袅袅,包括柳南都和我说生儿育女已经不是那么重要,可他们不知道,我真正在意的是邱备是那个人的儿子,这对你来说,是一种伤害。如果是别人,我也会想不就是丁克,可是他叫邱备啊,是你最恨的那个人的儿子。”

  他将手轻轻按住她的嘴唇,一点一点的吻过她的泪。

  “别说了,我懂,我也都知道,所以我在等你,等他走出我们的生命,真的,20年了,我不想那件事再牵绊我一生了。还记得我说的吗?我的幸福在于你和我。”

  有人说眼泪是咸的,因为苦涩才会掉泪。

  其实眼泪是甜的,因为有了爱的滋润。

  无人的夜晚,他撤到床的一边,让陈芹小小的身躯和他一起并排躺着,点滴刚刚换完,所以无人来扰。

  宽大的病房里,只有他和她的呼吸相互重叠。

  “陈朝!”

  嗯!枕边人假寐。

  “为什么不接那个案子。”百无聊赖的时候,想的就多,刚才那一茬挺神秘。

  他略微动了下身子,继续闭目,“知道树吗?虽然地上一棵,树下其实繁根盘错,我们能看到表面,却看不清楚下面。”

  有点道理,陈芹默默点头,“那你是说,这事牵扯到很多?”

  啪!

  受伤的人力量还那么大,一个板栗上头,脑子有点晕。

  “小胖墩,人本来IQ就不高,不要连EQ也不高,你就适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知道你在北京,曲晋阳每次见我,都说你每次请她吃稀饭,都是煎蛋,他都要对蛋产生抗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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