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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人的体形也是天生的,尤物啊。柳北桐暗暗赞叹着上苍的鬼斧神工,人和人是不公平的,从长相和身材看就是个例子。

  "你在那想什么啊?又瞎琢磨了?"茉莉结束了她的表演,一头汗走到有些发怔的他面前。

  "你真性感。"

  "你可是艺术家啊,脑子开小差了吧?"

  "艺术家也是人。我在研究你这条裙子,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要用皮子做裙子?"

  "为什么啊?"她坐到了他的腿上。

  "表现一种原始的兽性。"

  "你是不是在骂我?"

  "我原来以为只有风尘女才穿皮裙呢。"

  "你胡说……"

  "来,让我仔细看看……"

  老师柳北桐这时已经不能自已,一个翻身,把浑身是汗的茉莉放倒在身下,不顾她的大呼小叫,就在那宽大的沙发上再次感受了他在这个漂亮女人身上的力量和权利。

  男人和女人的确不太相同。这段时间,柳北桐虽然沉迷与和茉莉那种新鲜、令人心醉的交往之中。但他对筱晴却不敢有任何疏忽,他始终是小心翼翼,心存内疚。茉莉很理解他这种心理,每次分手之前,茉莉都要把他仔细检查一遍:身上有没有她的头发,有没有她身上的香味,衣服和早上有没有什么变化。

  晚上睡觉他是和筱晴分开的,但周二晚上的"每周一歌"他从来没含糊过。自从和茉莉有了这层关系以后,他反而和筱晴做爱更有了一种激情,那是一种让男人为之激动的对比,像音乐中的和弦连接一样,他在两个不同的女人身上感受到一种色彩的变化。茉莉的羞涩缠绵和筱晴的激情疯狂之间反差很大,他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动物性,他从未感到自己还有这种霸占欲和权利欲,他陶醉在这种危险的对比游戏之中。

  筱晴有一次对他说:"你最近有点疯,是不是第二春啊?"他说:"30如狼,40如虎嘛。"筱晴说:"不对!你知道吗?你最近酒喝的少了,绝对和这有关系。中医的理论就是烈酒伤阳,你知道吗?"

  筱晴确实对他的酒场深恶痛绝,一有机会就会教育他一番。

  茉莉给他买了不少西洋参之类的补品,逼着他吃。他不敢带回家,都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茉莉从来没往他家里打过电话,也不打他的手机——因为他经常忘记删除来电——却经常把电话打到他的办公室,督促他按时服用。

  茉莉的电话每次都不长:"吃了吗?"

  "马上吃。"

  "别忘了,你有两个老婆。"

  "知道了。"

  办公室了还有一个搞美术的老宋,那家伙50多岁,特别注意柳北桐的电话,有时电话铃一响,他就抢着接。

  这时,茉莉的口气就变了:"请问,柳老师在吗?"

  老宋大概到更年期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啊?"

  茉莉只好乱编一通,等她讲完了,老宋才说:"哦,柳老师出去了。"

  "那个老家伙是不是有病啊?"

  茉莉恨死他了。

  柳北桐那段时间的酒场确少多了,和茉莉有了这种关系以后,柳北桐的生活变的朝气蓬勃、更有节奏了。除了上班和上课,那段时间,他还为即将在中州市举行的国际胡琴节创作了大型二胡协奏曲《乡情》,共5个乐章,他已经写了两个乐章。那期间,他还到北京去了两次,聆听了著名音乐大师的传授和点拨,观摩了中州即将邀请的北京青年民族乐团的排练。他已经快有一个月没见那群酒友了,那天尹团给他打电话喊他喝酒,他正在茉莉家的斯坦威钢琴上修改《乡情》中间那段行板,老尹说:"北桐,听说你最近接了个大活?不能朋友都不要了吧?" 柳北桐说:"想你们啊,再等几天,把轮廓弄下来,我请大家。"

  茉莉在他打电话时,故意把钢琴弹得怦怦响。

  老尹说:"在上课啊?"

  他说:"是啊,给一个最淘气的男孩子上课,是我最近认的一个干儿子啊。"

  茉莉在他的腰上拧了一把。

  除了在茉莉家里喝点酒之外,他的确有些重色轻友了,他渐渐和他的艺术沙龙拉开了距离,沉迷在二人世界之中。

  花落花开,冬去春来。

  在柳北桐的记忆中,那几个月是他和张茉莉之间最好的一段时间。星期五、神奇的星期五、醉人的星期五、令人可以回味六天的星期五……那段时间因为有了这个星期五,生活就变成了一个长长的、连贯的、缠绵悱恻的梦。即使他们不在一起,不通电话,每天从早到晚,他们也在各自享受着那种隐秘美好的内心体验,感觉着对方的心跳、嗅闻着对方的体香、等待着对方的信息……那是一种渗透在内心深处的思念,两人在梦中都是在一起的。

  那是一种超脱,它不光超脱了他们自己,还超脱了身边这滚滚红尘、远离了这座苏北都市的平庸和喧嚣。

  如果人能永远活在那种意境里,谁又愿意醒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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