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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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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总勇敢地站了出来,拉着幺妹率先拜了。他们是跪拜的,幺妹站起来后,眼睛里都是泪。 柳北桐和苏天明是中学同学,对他和幺妹的事可以说是了如指掌,20多年前,他们在一个厂,苏天明是车间的团支部书记。两人18岁就恋爱了,幺妹的爸爸是市建委主任,现在看也就是个处级干部,但苏天明的爹只是一个小厂的供销科科长。她家里认为不是门当户对,死活不同意。迅速地把女儿从工厂调到了市工商局,又逼着女儿嫁给了一个师范学院毕业的大学生。 幺妹结婚不到一个月,苏天明就迅速地在自己的工厂里找了一个。那个女人叫刘海霞,是老酒厂的一个保管员,离过一次婚,比苏天明大好几岁,结婚时没有人不为苏天明叫亏,人家都找个老婆,你却找了个娘。你年纪轻轻、一表人才,你急得啥? 苏天明那时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情种,他的理论是他不结婚幺妹永远不会安心,除了幺妹他永远不会再爱上别人,所以娶不到幺妹娶谁都是一样的。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不到十年,他俩的情况就掉了个个。那个教授的儿子结婚5年后因猥亵女学生被判了刑,建委主任一家人都傻了眼。离婚后,幺妹一个人带着儿子熬日子。 苏天明却一路顺风,青云直上。从车间主任做起,副厂长、厂长、公司副经理、经理,现在已经是中州市最大的酒业公司的老总了。这几年在外面成天花天酒地,也做了不少埋汰事,但就两件事始终不渝,一个是刘海霞,那是他的老婆、他孩子的娘。另一个就是幺妹,那是他的青春、他的初恋。他常常在柳北桐面前拿自己开涮,说他是"一个办证的,一个固定的,其它都是一次性的。"他有两个老婆的事情几乎成了公开的秘密,他们的关系包括苏天明的老婆、幺妹的父母都心知肚明,但苏总就是苏总,处理这个问题绝对有天赋。那边刚把老婆孩子送上了去武夷山的旅行团,这边就带着幺妹去了新加坡。 这么多年也就这样下来了。筱晴经常在背后骂苏天明不是个东西,怎么能这样处理感情呢。柳北桐劝她说天下男人一般黑,只有你的男人例外。筱晴说那当然了,我是什么眼光啊。 柳北桐那天有点神不守舍,他偷瞅了一下茉莉,她正在那边若无其事地给路路照相。这个人和其它女人有一种天生融合的本领,但男人要想接近她却很难。她不停地变换着照相的角度,把路路逗得直乐。这边的几个男人思想也不专心了,眼睛也望了过去,特别是一丁,可能早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了。也难怪,茉莉的每一个姿势都变幻出不同的曲线,有点让人眼花缭乱了。 柳北桐心怦怦跳着,躲避着那些家伙意味深长的眼光。 那天中午是在一家叫做杏花村的酒店吃的饭,苏总和尹团抢着做东,他们都是单位一把,有签字权,其它人就没和他们争。那天的气氛有点怪怪的,从庙那边过来,平时很能放的开的路路和幺妹都像蔫了似的不太吱声,茉莉和大家不熟悉,也就静静地坐子柳北桐的对面,杜娟那天开始是和一丁坐在一起,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就和别人换了位子,坐到了茉莉身边。 开场还是老尹。 他是舞蹈出身,又学过舞美、戏曲,还说过相声,是个杂家,但的确是个人才,如果不是受学历限制和那一个改不掉的嗜好——垒长城,现在很难说不是局长。 上次省艺术节他创作了一个描写屈原的双人舞《橘颂》,请柳北桐作曲,柳北桐坐在歌剧团排练厅的一角,看老尹给那两个演员排练,动作已经有了雏形,还没有音乐,老尹拿着无线话筒在旁边不断地说和哼,天知道他都唱了什么,但嘴里那声音的感情、节奏、轻重缓急和那两个演员的舞姿却那样协调。他的意思实际上很简单,就是让演员把他设计的动作连贯起来,让柳北桐有个第一印象。 可结束后,首先鼓掌的就是柳北桐,他在为老尹鼓掌、为老尹的即兴伴奏鼓掌。他说老尹也许没有学过音乐,甚至不太识谱,但是他真正懂得音乐、真正能触摸到音乐深层次的东西,这是天生的,他深谙音乐舞蹈那不可分割的关系。 他把老尹的即兴伴奏(有些是在念),录了下来,只用一夜的时间就谱出了《橘颂》长达8分钟的音乐。当他第二天把音乐用钢琴弹给尹团和演员听时,他们都愣了。这些气势恢弘、大气磅礴的音乐和他们的舞蹈创意浑然一体,特别是屈原和婵娟生死相别的那段感情戏,音乐几乎是如泣如诉。老尹很激动,立刻就在钢琴边跳起来了。柳北桐很坦然地给大家说这是他和老尹两人的创作,没有他那些即兴的哼和念,就不会产生这段音乐。 最后在节目单上,作曲者写的是:柳北桐、尹天一。 老尹说你玩笑开大了。柳北桐告诉他,音乐最高的境界就是"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华彦君并不识谱,却创作了举世闻名的二泉映月。关键是他特殊的艺术感受和独特的创造力。技术在艺术创作中是重要的,但关键的时候,艺术的感觉起着决定的作用。 后来,这个节目到省里参加省级调演,获得了创作一等奖。 尹天一是个高个子,脸型瘦削,一个很洋气的鹰勾鼻子。不少人说他像濮存昕,但他又比濮存昕多了几分威武。老尹对朋友豪爽大度,再加上他那过人的酒量和天生的幽默,在他们这个朋友圈子里,在那个美女如云的歌剧团里,他活得潇洒自如、如鱼入水。他身边经常出现的几位大家都很熟悉,像路路、吕静、白小鸥等,但他几乎和任何一个都保持一般关系,身边陪吃饭的漂亮女人走马灯的换,看起来对他都是一往情深,但没见过他对谁用过心,除了调侃就是玩笑,他很少跟女人动真的。 上次大家在芙蓉火锅聚会,白小鸥喝多了,对老尹嘻笑怒骂,当着一桌人趴在老尹身上哭的鼻子一把泪一把,还不断地抢酒喝,最后醉倒在餐厅的沙发上。那个女人是京剧团的二号女主角,前年离了婚,一个人住在离芙蓉火锅城不远的金达小区。 大家都像悟出什么似的,"忽悠"老尹把她弄回家——还会意地给他挤眉弄眼。可不到20分钟,大家准备散席的时候,他一身白灰,气喘吁吁地回来了。白小鸥一个人住6楼,他把烂醉如泥的她架到楼上,6层楼楼梯上、墙上多少年的老灰都让他蹭干净了。他帮助她开开门,把她弄进去,就迅速撤了。 刘易说老尹你可以,坐怀不乱,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吧。老尹瞪着眼说:"可以什么,这娘们的儿马上戏校舞蹈班毕业,想进团,可今年一个名额都没有。我不能没给人家儿子办成事,却提前把人家娘办了吧?" 大家笑得前仰后合。 他有时说话就这么粗、这么直,经常出语惊人让人不知所措,让人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但男人女人都喜欢他。 那天他是这样开场的:"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有位伟人说过:'我们都是来自不同家庭,为了一个快乐的革命目标,爬到马陵山来了。'大家猜猜那位伟人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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