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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刘玉芬笑了笑,再没说话——这个林子夜不能娶,却是此刻她想对儿子说的唯一的话。首先,这女人来历不明;其次,这女人太过率性;还有,她不能生育——最重要的是,她是P城人,况且她和P城某个女人有着惊人的相似。

  3

  这位母亲有了许多的担忧,但她想再等等,自己毕竟不再是那个卤莽的农村女人了。车窗外面是浓重的夜幕,让她再次想到了那个男人。3年前,南方梅雨季节来临的时候,身在北方的刘玉芬接到P城的电话。来电话的是她的长兄,他告诉她:“芬,名优的爹故世了,你带名优回来奔丧吧。”

  她有点倔强:“不,我不去。哥你在瞎说,好端端的人,不可能就这么死了。”

  “芬,我只想着他也苦。怎么说他也是名优的爹,我们做人要厚道。听说那女人要给他办丧事,只等你和名优回来奔丧了。不能让人说他无后啊!”

  “哥……”刘玉芬渐渐说不出话来。

  北方的干燥空气让刘玉芬流不出泪水来,尽管她回忆起了很多关于前夫的事情。她尝试着去原谅这个男人,哥说得有道理——名优的父亲到底还是这个男人。

  名优出生那天,刘玉芬的身边并没有前夫的陪伴。她的娘家人说,她的前夫还沉溺在某个地下赌场——他输了很多,输红了眼——再也回不了头了。听到妻子给他生下儿子,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继续下注——继续输。

  娘家人把刘玉芬和名优接回了乡下,对这个女婿,娘家人是彻底失望了。原先以为女婿是吃公饭的教书先生,没曾想到他沦为了赌徒——在他们看来,赌徒和流氓没区别了。

  前夫来娘家接回了她,他答应她会改过自新的。刘玉份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改变他的能力,如果说真的有可以改变他的人的话,大概也只有那个女人——当然,名优是他的儿子——他多少会看在名优面子上,收敛一下性情。

  她想日子总归要继续的,直到名优满月那天,一堆追债的打手跑到家里来闹事,她才知道前

  夫借了高利贷。

  前夫要和她离婚,她起初并不答应,再说名优半岁都不到。她问他:“你肯改不?彻底地改?”

  他摇着头:“改也来不及了——学校没辞退我已经很好了……”

  “你是为了什么赌呐……真是老天不长眼睛……多好的人,非要上赌桌——”

  “玉芬,我是为了什么赌,你最清楚。”

  “我不清楚!”刘玉芬第一次冲他发了脾气,“我不清楚,我一点也不清楚!要是你真的为了那个女人就把自己弄得像个鬼——那也太不值当了!查士德,你太窝囊!”

  “是的,我太窝囊。玉芬,我们离婚吧。你是个好女人……”

  “好女人?我可不是,她才是。”

  “你是,她不是。”

  “她不是好女人你还这么想着她?”

  “有些事情是说不清的……”

  是啊,有些事情是说不清的。就在他们离婚后的第二天,欧阳林来到P城。那时候,刘玉芬已经在城里的一家皮革厂上班,名优被放在乡下的娘家——名优当然是归她的,娘家人一致认为一个赌徒是没资格教育孩子的,尽管他还是教师。

  刘玉芬陪皮革厂的一个小姐妹去乡亲,遇到了欧阳林。原本是小姐妹和欧阳林要成双成对的,没想到,第二天,欧阳林来到了皮革厂,他对她说:“刘玉芬同志,我们能谈谈吗?”

  刘玉芬吓得不清,迷糊着就跟着欧阳林出了厂门。

  后来,她决定跟欧阳林去北方。欧阳林最让她欣赏的一点是,他不嫌弃她是乡下女人,不嫌弃她离过婚有个孩子。结婚后,他告诉她,每个男人的内心对自己想要的女人都有个标准。欧阳林说的对,他的标准是刘玉芬,查士德的标准却不是她——这东西据说叫感觉。

  然而她没有去参加查士德的葬礼,其实这是相当自私的想法,她承受不了查士德的忽然死亡。再者,她也不想让名优知道真相。

  查士德查士德……刘玉芬此刻回想起了这个男人,她看着身边的准儿媳妇,想着自己的前夫查士德。猛一抬头,她看到了林子夜紧锁着的眉毛——这眉毛,又是多么的似曾相似。

  儿子的家没有刘玉芬想象得那么凌乱,虽然楼下是喧闹的酒吧,但是楼上又另有一种幽静的风味。林子夜煮了一壶“丝路”花茶,三个人在客厅里坐着,一时间各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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