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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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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春 少卿担心的那种情况并没有出现,虽然家里紧张了很久,虽然他仍然承受了很多委屈,但我们毕竟不必分离。 少臣当时说:“大哥不会有事。”我以为他只不过是安慰我,但他果然做到了。 那年出国的是少臣,一年多后他回家,接手了程家的事业。这是公公生前最大的心愿,可惜当它实现时,老人家却见不到。 而少卿将带着我和阿愚,还有婆婆,我们一起去英国,避开那些不想见到的人,离开那些令人不快的事。 婆婆说:“少臣,总要有人照料你,我才能放心走。” “我以前也是一个人。” “那不一样。一直一个人无所谓。但是如果你已经习惯了另一个人……” 少臣无语问苍天,以带阿愚出去玩为借口,火速离开。 婆婆就是这么狠,永远哪壶不开提哪壶,揭人伤疤,踩人痛脚,挖人隐私,乐此不疲。 晚上阿愚天真地问婆婆:“奶奶今天要叔叔做什么,把叔叔吓跑了?” “奶奶想要你叔叔结婚。”婆婆答。 “可是他结过婚了呀?上次您给我看过那些漂亮照片。” “他被抛弃了。” “叔叔好可怜。不过不要紧,等我长大了,我可以嫁给叔叔,我最喜欢叔叔了,我一定不会抛弃他。” 我把口里的水喷了。 2008年夏 我们在伦敦生活得很好。少卿在这里反而更能发挥所长,闲暇时,他带我们四处游玩,耐着性子陪我练英语口语。 我的不值得炫耀的学习能力再度体现出来,所以多数时间都留在家里种花、养狗、指挥工人收拾房子。反而是婆婆与阿愚,很快就与外国邻居打成一片。 重新适应一个新环境,接受一份新工作,或许很艰难,但我感受不到。因为留给我的永远都是一片玻璃屋顶之上的蔚蓝天空。 学了那么多年的英语却无法与人正常交流虽然很丢脸,却也不是坏事。因为我总是闷在家里,少卿反而愿意抽更多的时间来陪我。 婆婆说,少臣与安若应该很快就能复婚了。她与前任以及准下任亲家通了长达一个半小时的越洋电话后,仍是掩不住喜上眉梢,千载难逢地亲自下厨为我们做了一桌子中西结合的菜。 当晚,少卿与阿愚都闹肚子。 我拨电话给少臣把他大大嘲笑了一通,他一句话也没反驳。 总之,一切很美好。 2009年 四月,草长莺飞,春暖花开。 安若生下一个漂亮男孩。我们与婆婆一起回国两周后,她仍不舍离开小孙子,打发我们回英国,自己继续在那儿当只帮倒忙的闲职保姆。 周末,我们一家开车经过海底隧道去法国游玩,兼参加一个少卿朋友筹办的慈善游乐会。 阿愚对那个比她的布娃娃还小的小婴儿念念不忘,声称长大以后可以娶他,这样她就跟她亲爱的叔叔关系更亲近了。 最初对她的这种惊人言论我总惊诧莫名,如今已经见怪不怪。我笑笑说:“少臣当初那套‘男孩亲母’的理论正好可以适用于他们家,等小珈铭大上几岁,就可以保护安若不受少臣欺负了。” 少卿说:“没人帮忙时少臣也只勉强与安若打个平手。再加一个小帮手,那他准定只输不赢。” 那种场面真值得期待又令人嫉妒,我一想起来就想笑。 安若真好命,哪像我,一对一已经不是少卿对手,结果还有个阿愚永远跟他同伙。 慈善会结束时,少卿去取车,我与阿愚在休憩区等待,赫然在人群中见到一抹熟悉的倩影,长裙飘逸,笑容优雅,岁月似乎从未在紫嫣身上留下过痕迹。 我静驻片刻,抱着阿愚上前打招呼。阿愚主动与她握手,将抱在怀中的几个毛绒玩具送她一个。她平时对人很少这么友善。 “真是漂亮可爱的小姑娘,长得像你也像他。”紫嫣微笑着向我们告别离开。 在车上,我对少卿说看见紫嫣的事。他说:“我看见她了,还有她的未婚夫。”他说这话时神色平静,仿佛在谈论一个多久未见只是泛泛之交的普通的同学。 “她看起来还不错。” “对,比以前好了许多。” 我俩停止了这个话题,但是阿愚奶声奶气地说:“妈妈,刚才那位阿姨,真是漂亮。”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少卿说:“你妈妈也很漂亮。” 每次一同出游,回程总是我开车,因为累了的阿愚一定要她爸爸的怀抱当摇篮。 此时她又能昏昏欲睡,少卿脱下外套将她裹起来,将她安全而舒适地安置在自己怀中。我将电台的音量调小。 车上的中文电台里响起一首名字叫做《全世界我最爱你》的老歌。第一次听这首歌时,我年纪还很小。 阿愚把脑袋往少卿怀里又拱了拱,半梦半醒地撒着娇:“爸爸,全世界你最爱的人是不是阿愚?” “那你打算把你妈妈排到哪儿去呢?” “那就最爱我们俩吧,我是这只手指,妈妈是这只手指。”她拖着少卿的两只手,掰着他的拇指,然后伸出细细的小指,强行地与她的爸爸拉钩,“就这样说定了,全世界你最爱的人是我和妈妈。一言为定哦,一百年不许变。” “好,一言为定。”少卿说,顺从地伸着手被她摇来摇去。 我专注地开着车,装作不去理会那一大一小的童言童语,但是笑意从嘴角悄悄地蔓延到每一个细胞。 这就算是表白了吧,虽然形式有点特别又意外。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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