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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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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燃烧着绿光的愤怒 我揣着惊喜,揣着梦想,揣着能拯救我婚姻的那条红裙子登上了本该在两天后起飞的同一航班。飞机抵达时,已经晚上8点多了,我现抓了束玫瑰。没有花做道具的表演会让我不自然。我打了个车,让出租司机绕到我和小雨常去的那家粤菜馆儿,我点了一份鸡爪子带上,虽然鸡爪子和玫瑰花不那么和谐。不过我想再浪漫也要解决肚子问题。 京城的司机总是很能侃,张嘴就问我:“您去会情人去吧?” 听到这话,我有些发愣,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我被自己的浪漫设想搞得脸上有些异样?又或者,我的面部表情太花痴,太放荡? “情人?” “是啊,这年头,花都是给情人送的啊。”的哥把着方向盘笑着。 噢,闹了半天原来是我手中的玫瑰惹的祸。我笑了,举了举手里的鸡爪子:“兄弟,这东西看上去是送情人的吗?” 到了家门口,我看了看计价表。这次,低头仔仔细细地数了遍手里的钱,以免发生上次的尴尬。我给了司机,告诉他别找了。 的哥千恩万谢。下车关上门的刹那,我腆着脸凑过去,冲他嘿嘿一笑:“哥们儿,不懂了吧?夫妻间需要惊喜的调剂。” 房子里空空的,很冷清,我看了看灶台,冰冷之极,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开火了,屋子里似乎还冒着湿霉的味道。我皱了皱眉头,这个小雨,不能懒成这样吧,真不知道这几天她靠吃什么活下来的,总不能真学了兔子去吃草?我放下手里的东西,开始打扫房间,浪漫的故事总需要一个浪漫的地点。我可不喜欢在阴森的环境下捧着束玫瑰调情。 一路收拾到卧室,我有些诧异:卧室的所有东西摆放同我走的那天一模一样,包括那些还没有来得及洗的脏衣服,仍堆在那里,连次序都不曾颠倒。一丝疑惑爬上了我的心头,但还顾不上去想,要收拾的东西太多。里里外外擦洗一通后,我终究还是没有把红裙子绑在窗户上,那样毕竟太夸张。我只把它拴在了卧室的门框上,我抬头看了看时间,已经10点了,小雨应该快回来了。我打算静静等。实在饿了,我也不敢去碰那些鸡爪子。时间滴答滴答,一分一秒滑过。11点了,我开始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头。从回国到现在,我们一直没有安座机,嫌麻烦,反正我们两个都有手机,我拿出手机给小雨办公室拨了电话,没人接。没人接?我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我联想起回到家后那原封不动的屋子摆设。难道她离家出走,离我而去了?我有些慌乱起来。事情不该是这样啊,小雨回国来没太久,我没有听说过她有别的亲朋好友在这里,况且昨天的电话听上去还那么正常。我慌乱地拨通了小雨的手机。 “丫头,你在哪儿呢?”谢天谢地,铃响了四声,丫头终于接通了。 “我在家呢。”丫头懒洋洋,不经意地说着。 我想,那个时刻,我的心在下沉,沉到了一个我看不到的地方,我的头皮突然一阵麻痒,我的意识甚至都有些模糊起来。 “你到宾馆了?”丫头那边问着我话呢。 “是啊,又出去转了一天,累死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虽然我知道我的手在哆嗦着,而且哆嗦得很厉害。 “你后天什么时候的机票?” “下午吧,你会来接我?”我问她。 “你要打车可以报销,我就在家等你吧!”丫头继续说着。这个时候,我听到背景突然冒出一阵哗哗的放水声儿。“什么声音啊?”我明知故问。 “啊,我准备洗澡呢。你等一下,我去关了它。”丫头的声音明显有些慌乱,也许在平时我不会察觉,但现在,任何一种慌乱都别想逃脱我的耳朵。那声音的确是从卫生间传来的洗澡放水声。但是我十分坚信那不是丫头亲自在放水,她拿着手机去放水的声音和她坐在外面,别人在里面放水的声音是截然不同的,我的眼睛虽然看不到,但是耳朵却能分出声音的远近。我开始积极调动我超凡的想像力。有浴室,说明什么?说明她不是在别人家中,就是在宾馆。有浴室放水的声音,那又说明什么,说明她的房间中还有一个人,而这个人极有可能是一个男人。我咬了咬嘴唇,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怒火。 “好了,安静了,继续吧?今天又去哪儿玩了?”小雨的声音再度飘过来。 “就在街上瞎转,没什么好玩儿的,困死了,我想睡觉了,你也早点儿睡吧。” 我只想尽快结束这场对话,我不知道时间长了,我是否还可以做到不恼不怒地装蒜。 “好吧,再见。” 小雨挂了电话,我定定地站在卧室有10分钟没动地方。我的脑子已经不知道要去思考什么。这个丫头难道是在报复我吗?我宁愿相信她是报复,可是心里的直觉告诉我这绝不是报复。一个想报复对方的人,她做的一切会要故意去让对方知道。小雨是心虚的,至少刚才的电话让我直觉如此。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一个男人和她在一起?还能去做什么?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卫生间,抬脸,我看见了镜子中一张男人扭曲变形的脸,我有些害怕,我关了所有的灯。黑暗中,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这种心跳让我恐惧,我在黑暗中冲到淋浴的莲蓬底下,我把水开到最冷,我脱光了站在下面,水,冰冷刺骨的水从我的头上浇到我的身上,我连激灵都没有打,我想我真的是麻木了。我希望这冷水能让我愤怒的躯体好受一些,但是我错了,那种冷慢慢让我的肌肉僵硬起来,那种僵硬对抗着我扭曲的意识,我的牙齿在打战,我心里的那团火被冷水一激,反而更抑郁在心里,憋在那里,鲠在那里,痛在那里,让我想叫却叫不出声。我披上浴袍逃回卧室。我坐在摇椅上,把脸埋在手心中。我有些凄然,有些想流泪的冲动,但是有一种愤怒却烧干了这眼泪。我戴绿帽子了,报应来得总是超乎想像得迅速,我有些想笑,绿帽子?我慢慢抬起头,邪了门儿了,黑暗中,我的头顶真的有绿光在闪动,折射到对面的那面墙上。我瞪大了吃惊的眼,缓步走过去,清清楚楚,一闪一闪的绿光映在墙上,我伸出手去摸那道绿光,我的手也跟着变绿。我转过身,奔到窗口,对面新开了一家酒楼,酒楼的招牌发出荧绿色的光照着附近的几户居民。太好笑了,我笑得流出了眼泪,笑得快要窒息了。我转身,顺手拿起放在旁边电视柜上的遥控器,举起来,向着墙上那道绿光使劲儿砸了过去:“我操你妈!!!”遥控器发出轰然的巨响,一劈两半掉到了地上。我慢慢栽倒在床上,我的愤怒,我的屈辱,我的自尊像海啸一样一波一波袭来,让我顷刻间尸骨无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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