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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65.心怀叵测

  我依然像一只狗一样在东兴的公司兢兢业业着,很多时候,我几乎忘了我是个VP,如果不是手下人一口一个郭总,我都觉得,我不过是个寻常打工者。这种心理的落差不是由于金钱带来的,而是由于实权的把握。和东兴的合作,任何时候都让我感觉像个傀儡和小丑,任他抽着陀螺般地戏耍。我的确在窥探着机会,等待产品杀出重围,带来一片光明,那时我便可以堂堂正正,财大气粗地一翻身,把东兴踩在脚下。但是现在,我用着他的场地,用着他的资金,我必须得忍,就好像一个妓女一样,在慢慢忍着羞辱,给自己积攒点儿赎身钱,希望有朝一日能从了良。

  这段日子,东兴每次和我见面后都会提起蓓蓓,还有意无意地用一种眼神和动作来夸张地表现出一种暧昧和模糊,那神情宛若我和蓓蓓已经行了苟且之事而被他捉奸在床一般。

  “没那事儿,兔子不吃窝边草啊。”我总是打着哈哈。

  “男人,对自己好一点儿。别把自己弄得跟清教徒似的,我都怀疑是不是你老婆给你带了贞操带。”东兴总是会惋惜地拍着我肩膀感叹,就好像本是皇帝命的我却一不留神被阉成个太监一样。不过,兔子真能不吃窝边草吗?我不相信。如果我是兔子,我不会拒绝任何一种好吃的草送到嘴边,就像作为一个男人,我不会拒绝任何一个我不讨厌的女子对我的好感,并心存期待和幻想。

  和蓓蓓的整个过程都像高中生在谈恋爱,尽管我们实际上都快入不惑,脸上也多了些许沟沟坎坎。也许是高中老师的教育,让我们那本该在高中时代绽放的爱情玫瑰迟了整整20年才显出了它当年的颜色。虽然晚了一些,但依然香气扑鼻,撩人心动。这种跟当年同桌的你重续旧情的感觉就好像吃了一盘回锅肉,那时候的青涩就都变成了醇厚。蓓蓓空间距离的若即若离,和心理距离的时隐时现让我有些沮丧又无奈。在爱情中,看似雄性动物为主导,实际上还是雌性动物在控制,也许雄性可以强占一个雌性的身体,但是这个雌性究竟接不接受却是另外一个问题。

  印象中有一种雌鸟,当一个它不喜欢的雄鸟强行与它交配以后,它的反应就是躲在树丛中,拼命如拉屎一般把那个雄鸟的精液排出体外——你可以用强,但是我就是不给你下蛋。不记得那种鸟叫什么名字,但雌鸟在树丛中痛苦排泄的样子竟然让我深深地同情那只雄鸟。那是征服吗?那不是。雌性在肉体上也许处于弱势,但在精神上永远有选择自己最强配偶的权力。这也就是为什么妓女的心是贞节的。那句话怎么说的,精神永远凌驾于肉体之上,所以女人永远凌驾于男人之上,男人被女人牵着走也就不足为奇了。

  蓓蓓每次来又走,看上去似乎越来越幽怨,我突然觉得我应该有所表示。很多时候,男女之间关系的改变和升华就在刹那间,那是有时间限制的,开始都是一种心动,欣赏,心跳,但当经过一段时间还没有任何升华和进展的时候,心便不动不跳了,那便真彻头彻尾变成了一种友谊,一种几乎没有了性别意识的友谊。而这段过渡时间便是我们常说的红颜阶段。红颜阶段很短,也是不稳定的,看你如何去发展了。作为男人,如果有机会和可能,当然是希望把红颜变成实实在在,摸得着,看得见的情人的。都说红颜很美,女人对一个男人说:“我做你的红颜吧。”男人会他妈感动得刚肠转柔,再柔肠寸断。其实要我说,孙子,你被耍了,没戏了,那不过是女性的一种拒绝信号而已,女人要真喜欢一个男人是需要他流氓加浪漫的,缺一不可,因为一个是性,一个是情,女人要的永远比男人多。

  基于自己这种种的思考和心怀叵测,那天晚上,看看时间还早,我提出亲自送蓓蓓回家,本来准备再一次饱受蓓蓓拒绝的摧残,却没想到蓓蓓掀动了几下长长的眼睫毛,看着我,点头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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