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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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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童话毕竟只是童话,爱情不过是虚幻的感觉,是浪漫女人编织的一个美丽的梦想。当梦想濒临破碎,“我爱你”这三个字便成为男人用来欺骗女人的咒语,抑或是女人用来蒙蔽自己、原谅男人的借口。经过书房时,我听到里面的陈瀚生仍然在大呼小叫的声音,“我陈瀚生平生最恨的就是给别人戴绿帽子的家伙……呃,说起来,维东我该谢谢你,你也该谢谢我。”“谢你什么?”维东不太明白的样子。 陈瀚生哈哈笑了一阵,“我谢谢你,是你前些天介绍私家侦探给我,我才发现那个贱人的事。你谢谢我,是我帮你教训了那个姓李的小子。” 血“刷”地直冲上脑门,我快步走到书房门边,定定心,想听个清楚明白。 “是你叫人去打的李哲?何必呢。”维东似乎恍然大悟。 “你就是心太软,老让着姓杜的丫头,才搞得她无法无天。 兄弟我看不过眼,当然要帮你出口恶气。 再说,你前晚吃饭的时候也说了,想狠狠揍姓李的那家伙一顿。” 维东安静了一会儿,忽而带了不可置信的意味反问了一句:“我说过这话?” 陈瀚生打了个酒嗝,嚷嚷开来,“你呀,几杯酒下肚,就撩起袖子要出门找姓李的算账,我们几个好不容易才拦住你。你还说要找姓李的单挑……我当时就说了,教训人这种事,哪用我们亲自动手。”“这不,我一个电话,叫外面的司机小刘找人做事,立马就找到人了。 又向那个侦探打听到姓李的住址,咱不过几个钟头工夫,立马让那小子躺着进医院……”仿佛被重锤硬生生地击中胸口,心一抽一抽地痛,我用力抓紧门框,死死盯着脚下灰白相间的大理石。兜兜转转,真相终于浮出水面。 害李哲的罪魁祸首原来是陈瀚生。 可如果不是因为维东,因为维东的一句他想揍李哲,陈瀚生又怎么会主动请缨、越俎代庖,李哲又怎么会出事?病床上李哲苍白憔悴的脸和他往昔神采飞扬的面容,蓦地交错着闪过眼前。 我一阵眩晕,头“砰”的一声撞到门上。 门迅速打开,我木然地望着维东。 “小丫头,你脸色很难看。” “你是在‘雍福会’吃饭的时候,对他们说想对付李哲?”我听到自己的语调平静得可怕。维东仿佛有些为难,勉强答道:“我不记得了……可能当时我喝醉了。” 我牢牢盯着他看似真诚的脸,指甲掐得手心一阵痛。 前两天,是他言之凿凿地对我说和他没关系,而今又如何? “这件事,责任在我。 李哲的伤要紧吗?我会尽量补偿他。”维东黑色的眼睛里是满满的认真,走到我旁边郑重地说。我瞥了维东一眼,再无话可说,转身就走。 客观地说,这件事维东不是故意的,也不是他直接谋划的,可他终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趁我还有些理智,我不想有平生第一次打人的经历。 维东却不肯放过我,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他现在在哪家医院,我会向他道歉……”“不必!”不想再看到维东,我拼命要甩开他。 “告诉我,我会负责。”维东沉了声音。 “负责?你怎么负责!”我再也忍不住,猛地推开他,我听到自己前所未有的怒火勃发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上反复回荡,“医生说,他的右手就算治愈,也不可能像从前那么灵活有力。他不可能再拿手术刀了。 你满意了?” 维东深邃的瞳孔陡然放大,大约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你的意思是?” “你以为自己不过是说了一句醉话,什么都是无心的,可是你彻底毁了一个男人的远大前程。你现在说什么要道歉、要补偿,你不觉得你可笑到极点吗?!” 就像画家没有了眼睛,演奏家没有了耳朵,短跑名将瘸了腿,李哲失去了他最宝贵的手,永远不再会是那个前途无量的“小李飞刀”。事业是男人的第二生命,王维东,你葬送了李哲的第二生命,再说什么做什么懊恼什么,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维东凑到我面前,迫得我与他对视,不知是想辩解,还是在说心里话,“小薇,我从没想过要这么对李哲,相信我。”我转身想走,却被他的手臂环住。 我一下下地用力要挣开他的手臂,他却越搂越紧,似乎要把我整个拧碎,嵌入他心里才好。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我和维东的倒影拉扯着、僵持着……可毕竟,一切早已覆水难收……“维东,我对你——太失望了。”我漠然注视着耀眼的水晶壁灯,舌根麻木一片。人生就像一个没有“重新开始”按键的PRG游戏,伤害了就是伤害了,永不可能delete掉。 第十二章 当无赖变成泰迪熊 鉴于CH医院离F大和李哲的住处都近些,李哲便办了从RJ医院到CH医院的转院手续。我几乎每天一有空就去陪他,搞得苏三和沈怡然他们还以为我们闪电似的坠入爱河,见了我总是要笑。只是,那笑总是不那么纯粹,夹杂了惋惜、叹息、感慨,惹得我心酸。 陪李哲去公安局时,李哲当场指证了已抓获的那个嫌犯。 我看他眉宇间全是漠然,忍不住问他为什么看到凶手一点也不生气,他只淡淡回了我一句,“该付出代价的是幕后买凶的人,和动手的人没关系。”一句话,让我的心怦怦乱跳。 我张张嘴,很想一五一十告诉他事情的始末,可我终究没有。 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除了徒增怨恨,对谁都没有好处。 事情到底是因我而起,还是让我来尽量弥补吧。 李哲的父母大概很忙,因为我每次去看李哲时,都没碰到过他们。 有时,我看到李哲在听电话,唇角微微含了孩子气的笑意,我想那肯定是他爸妈的温暖爱心call。事后问他,他却说是他阿姨,然后偏了头,一个劲地望着我笑,也不知在想什么。住院的李哲,仿佛多了一个爱好,就是没事的时候喜欢看我。 他明明是清澈的眼神,偏偏看得我常常要逃开去。 这天又是如此。 我一边剥着芦柑,一边不由得瞪着他,“喂,你这样看人很没礼貌。” 李哲安静地垂下长长的睫毛,不说话。 “张嘴。”我拈了一瓣芦柑,送到他面前。 李哲很乖巧地吃了,细细咀嚼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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