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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原来——最终要“改”的居然是我,而不是他!

  一时间,我怒极反笑,“如果我也像你一样,有空就出去‘玩’呢?”

  “你不会!”维东笃定地说。

  我轻佻地伸指拨开他的衬衫纽扣,在他胸膛上慢慢画着圈,笑问:“为什么不会?你是说我没魅力,还是没胆量?”“除了我,你不可能接受第二个人。

  不论是心……”维东猛地把我压倒在宽大的书桌上,色情地用要害处蹭了我几下。我惊叫一声,身体却随了他的动作,条件反射般柔软起来。

  “……还是身体。”维东继续笃定地说。

  阳光勾勒出维东帅气的脸,他笃定的笑意愈加鲜明耀眼,我一阵透骨心寒。

  这个可恶的男人,他知道我为他心痛,他什么都知道,可他偏偏倚仗了我的爱,肆无忌惮地伤害我。而错得更厉害的是我,因为我居然一再纵容他,一再给他伤害我的机会。

  十年前,我说“我爱你”,他说“Me, too”。

  也许,从那一刻起,这场爱情游戏,输家和赢家就已注定!

  后来,维东又说了许多——“知道你一向执拗,你需要时间冷静,所以这些天我暂时没去找你。其实我每天都在想你,想我们的过去、现在和将来。”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问题不需要再大吵大闹地解决。

  我以为,几个月下来你想通了。

  小丫头,你很聪明的,为什么一定要因为路过的外人而质疑我的感情?”

  “我知道你现在住在学校宿舍,那里地方小,买东西又不方便,还是搬回来吧。”“锦世华庭那边的装修、家具都弄好了,随时可以去住。

  如果你还不高兴,暂时去那边和伯父、伯母一起住也好,至少有个照应,省得我老担心你在学校吃得不好……”我望着他,笑意有些麻木,“房子你收回去,我爸妈受不起。

  既然我要的你做不到,你要做的我接受不了,我们勉强在一起也没意思。”

  “维东,我们分手吧。”

  那天最后,我终于说出了这七个字。

  说时,认真平静,说完,如释重负。

  离开哥哥家时,右脚踝越来越痛,我强忍着,一步步慢慢走着。

  疼痛只是暂时的,我必须学着爱惜自己,我不会再让他有机会刺得我遍体鳞伤。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秉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宗旨,每天勤上课,多锻炼,整个儿一爱学习求上进的标兵。不论是谁,再提起那个“痴心的金龟婿”,我都会微笑以对,告诉他们,“我和他性格不合,分手了。”“小薇你太任性了。

  还好他没同意分手,也不肯把房子收回,你们还有希望。”爸、妈、哥哥唉声叹气。“你傻不傻?”周瑾瞪大眼不可置信地望着我,最终还是大笑着揽着我,“不管怎样,我支持你!”

  “杜老师,你毁了我心中完美爱情的蓝本。”季洁一脸的郁闷。

  “抱抱卿卿,你会遇到更好的。”流云发了一束绚烂如火的红玫瑰来,以示安慰,又说他病了,大约有十天半月不能和我聊,希望我过得好。值得高兴的是,无赖李哲诡异地没在我面前再出现,没来拿他的衣服,也没跑来要我履行“陪他吃饭”的诺言。倒是每天早上七点,无赖会发来一个类似Morning Call的短信。

  内容通常是“我起床了,小薇薇也该起床了”,再加上一则令人捧腹的笑话。

  自然,我是不会回复的。

  不过瞧着笑话有趣,有时会看好几遍。

  宋剑桥最好,什么话都没说,倒是给我拉了个赚钱的活儿。

  有几个人想评高级职称,在某出版公司搞到了书号,可自己写不出。

  于是乎,我们这班自诩为擅长文字的年轻师生,就成了他们请的枪手。

  一套批判名家丛书,总共八本书,每本十二万字,每千字八十,一个月完稿交货。几个兄弟姐妹聚在一起开会,很干脆地分了工。

  我选了自己熟悉的两个,李敖和余秋雨。

  签写作协议书时,宋剑桥感慨地说:“大众不需要学术研究和精英文学,我们也随大流,在媚俗中批量炮制快餐文字,这算不算一种堕落?”大伙儿都笑了,“你不炮制也有别人去炮制,只怕他们还赶不上咱们的质量呢。

  最起码,咱们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误人子弟。”

  于是乎,我为接下来的一个月枪手生活定了计划。

  最初两天,拟定大纲和各章节的总论点分论点。

  第三天到第二十六天,拿原著和参考书籍对着电脑,引用、剪切、复制、改头换面,再加上几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调侃,大约能有一天一万字的成果。第二十七天开始,微调结构,理顺前后语句,做最后的整合。

  第三十天,大功告成,顺利交稿。

  然后,可爱的两万元稿费就不远了。

  当然,这一个月,我除了吃饭、睡觉和上课,休闲娱乐时间已打算减为零。

  就连平日的装扮,也改成了最节约时间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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