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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其实这一天,据后来沈沉说,是沈沉与乙乙在网络上正式认识的七周年纪念日。沈沉觉得,他们应该纪念一下。

  乙乙疑惑:“我们认识七年了?有那么久吗?你记性有那么好啊?”

  沈沉说:“没错的。我特意查了当初你在论坛上的贴子和给我的留言。”

  乙乙小声嘀咕:“龟毛,果然是龟毛。”嘀咕归嘀咕,她老老实实地被沈沉牵着走了。

  沈沉说:“我们去约会吧。”

  但是午夜时分,大多商场都关门了,大多饭店都打烊了,他们可去的地方实在是少之又少。

  乙乙愁得直翻白眼:“沈沉,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谈过的,不太多,只有一回。”

  “那你也该攒点经验嘛,你连约会该去哪儿都不知道。”

  “是啊,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跟我分手的。”

  “哎哟,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后来他俩在24小时快餐店里吃了宵夜,经过灯火通明的娱乐城时,乙乙提议:“要不,我们去玩电子游戏吧。”

  在大型的仿真游戏厅里,乙乙玩得不亦乐乎,对女玩家而言,她的水准不低,以至于不多一会儿,就有人围观。

  乙乙拖沈沉也上阵,沈沉说:“不玩,多幼稚啊。”

  乙乙推他:“快去快去,你这家伙不要总这么无趣。等你七老八十,想玩也玩不动了。”

  沈沉还在犹豫,乙乙把他按到操作椅上,替他刷了卡:“放心,我不会笑话你的。”

  “厚道”的乙乙当然不会笑话沈沉。事实上,她简直笑都笑不出来了。

  沈沉玩模拟赛车,系统显示:您创造了最高纪录!

  沈沉玩模拟滑雪,系统显示:您创造了最高纪录!

  沈沉玩模拟飞行,系统显示:您创造了最高纪录!

  乙乙咬牙:“沈沉,你真是太太太阴险了。”

  沈沉一脸的无辜:“我真的是第一次玩,骗你是猪。我只不过曾经参加过汽车越野赛,前几年经常滑雪,而且我学过开直升机而已。”

  沈沉并非没准备纪念节目。他的纪念节目很惊悚,严重地吓到了乙乙。

  沈沉的极惊悚又极没创意的相识七周年纪念节目是,他在他家楼下的花园空地上,用了大概几百枝玫瑰与无数的情人草和满天星,摆成了一个大大的心形,中间燃着蜡烛几十支蜡烛,排成“乙乙”的字样。

  沈沉问:“如何?我前两天偶尔看了几眼电视,片子里男主角就是这么求婚的。我想过,即使我们的婚姻只是一约协议,也不该连求婚过程都没有。这回给你补上。”

  乙乙满头黑线地说:“大哥,这种又花钱又傻冒的求婚方式,十年前就不流行啦。你看的什么破电视剧啊?”

  “哦,是啊,好像是怀旧频道播的片子。”

  “真的很老土。幸好是你,换了别人这么跟我求婚,我会被吓跑的。你怎么不找个广场放焰火啊?这才是言情小说里目前最流行的求爱方式。”

  沈沉认真地摇头:“那可不成,污染空气。”

  后来沈沉在丁乙乙的教导与胁迫下,背着她上了楼;又在丁乙乙的教导与胁迫下,给她脱鞋更衣;他还在丁乙乙的教导与胁迫下,给她泡牛奶放洗澡水吹头发以及做按摩,因为丁乙乙玩模拟滑雪时把背肌给抻了。

  乙乙一边享受顶极服务一边叹息:“沈沉,以前抛弃你的那个女人是笨蛋。”

  “我没为她做过这些,一样都没做到,我当时只顾着工作了。而她为我做这一切时,我从来没在意过。”

  乙乙翻身坐起来,她觉得挺尴尬:“沈沉,唉,我不是有意的。”这话已经是她今天第二回说了。

  “没关系。现在她已经结过两次婚,孩子都有三个了,过得很幸福。”他俩面面相觑一会儿后,沈沉指指她的背问,“要我继续吗?”

  乙乙又趴下:“如果你愿意的话……请继续。”她想想又补充,“谢谢啊。”

  沈沉是个相当好的按摩师,乙乙被他按着摩着就睡着了。她醒来时,沈沉睡在旁边,眉头微皱,睡衣半敞,在月光下很有诱惑力。

  于是乙乙偷袭成功了,沈沉反攻也成功了,世界在骚动了许久之后,又重新恢复了宁静。

  第六章 舍与得

  晓维去面试的那家公司才开业一年,没什么知名度,但周边环境与办公环境都很好。

  她出门前换了一身正装,仔细地描了淡妆。离开工作岗位多年,镜中的白领女子形象,连她自己都陌生。

  最近这些日子,晓维陆续面试了好几个地方,结果都不了了之。

  像她这样不上不下的年纪,不上不下的工作经历,好看但与她要找的工作不搭边的学历,以及她没什么负担的经济条件,使得她在选择工作时也不上不下尴尴尬尬。何况,有些工作就算她做得来,她还要兼顾周然的面子。

  大多数公司是被她筛掉的,环境脏的,工作人员形象差的,老板缺气质涵养的,都是她放弃的理由。

  也有淘汰她的。

  一家公司的人事经理低头看着她的脚:“林女士,我们付您的月薪,还不够您买这一双鞋。”

  另一家公司说:“这个岗位目前有两个人在争取。虽然你的条件比另一位更好,但是那一位家中有生病的丈夫和正在读幼儿园的孩子,我们想她比你更需要这份工作。”

  态度都足够无礼,理由也让人不服,但晓维终究一个字没反驳,只是说了句“我明白了,谢谢你”便起身离开。

  后面那家公司的人事经理还火上浇油地补充了一句:“我对你俩说了同样的话。但她的表现是向我拒理力争,认为她更合适。可见她比你更珍惜这个工作机会。”

  晓维被他气得不轻,又庆幸自己没进这家公司,否则不知还会遇上什么郁闷事。

  事后她向乙乙发牢骚:“我是不是很像一枚软柿子,可以被人随便捏?”

  乙乙说:“‘心善被人欺’,这话不假的。”

  晓维牢骚了没几天后,周然倒是给她推荐了两个去处。但她铁了心要靠自己找工作,周然的推荐她连看都没去看。

  她面试的公司名字叫HF,晓维被他们温暖的广告词所吸引。

  她在会客区作了一张面试试卷,回答了人事经理的几个问题,然后被带到总经理办公室。

  总经理叫李鹤,看起来很年轻,白净斯文,架着一副金边眼镜,有干净清爽的书卷气,不像一个商人。

  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李鹤给人的感觉很亲和,倒像个老朋友。

  他亲自给她倒水,彬彬有礼地问:“茶还是咖啡?”

  他们交流了一刻钟,多数时间是在请晓维解释她的面试答卷。后来李鹤问:“你学的是生物,之前的工作也与本行有关。为什么不再找一份你熟悉的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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