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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我却摇头:“为什么要怕?”

  她十分笃定:“天下的女人哪个不怕?!”我倒想弄清楚她对我老公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我说:“琳琳,怎么没见过你男朋友?”

  她冷笑:“那个男人,把我的良心当狗肺。”

  我看似不经意地问:“那你爱他吗?”

  她低下头,仔细地拖着地,仿佛全部的注意都到了地上。过了一会,她才慢慢地说:“我想我是爱他的…”

  我浑然一惊,却面无表情地问:“他爱你吗?”

  她头低的更低,“可能吧。”

  我说:“如果他不爱你,我想还是放手好。”我见她没吭声,又劝道:“天底下的男人那么多,而必非他不可?那个男人,可能没你想的好。结婚是一回事,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

  她扔掉拖把,整个人不可抑制的愤怒,她咬着牙看着我:“可我就是不甘心,我到底有什么不好?”

  我说:“不是你不好,而是那个男人不够好。如果他不想对你负责,何必要在一起,早点抽身早好。”

  她陡然冷笑,“你不会明白的,如果他老婆有那么好,他当初就不会找我了。”我微惊,意料到她已经失言了。她讲他的老婆?呵呵…她快忍不住了?!自己露了马脚!她将目光定在我面上,笑的更冷:“叶姐,你知道我以前是做哪行的?”

  我摇头。

  她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迸出:“做小姐的……”她又无所谓地轻耸肩:“不怕老实告诉你,那个男人瞒着他老婆过来找我,一而再再而三。最后,为了他,我什么都放弃了,现在…我只想取代他老婆!”她坐在我身边,冷冷地问:“叶姐,那个男人的老婆如果真有那么好,他怎么会这样做?”

  我依然在微笑,我的微笑可能无懈可击,可心底已经被刀割的伤痕累累,割的鲜血之流。我想哭,大声哭,可是不行。我必须笑,在刽之手面前……我必须笑,而且笑容满面,看似无懈而击!

  晚上,我灯也不开,坐在沙发上,直盯着门口。老公下了班,打开门时,吓了一跳。他按墙上的开关,灯亮了,他仍惊魂未定地看着我,问:“你怎么了?装神弄鬼的。”

  我冷冷地盯着他,什么话也不讲。

  他关上门,走到我面前,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我的脸,轻轻一吻:“又发什么神经了。”我极不耐烦地推开他,终于将茶几上的资料递给他。

  我真的无法再忍受!真的没有办法忍到那样的境地!

  他眼睁睁地看着,什么话也不说。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无尽的沉默。

  四周极静,像身在坟墓里,只是无边的死静,静的只听到彼此起伏的呼吸。

  他过了好久,才慢慢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我转过头不看他,极力忍住哭。

  他身子无力地往沙发一靠,重复地说:“对不起。”

  我将赤足踩在沙发上,双手紧紧地箍住双腿,将头埋进了膊弯。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也不想知道。可是,他却要这样残忍。

  他将我的信任完全打破,毫不留情!

  他就像一个杀手,将刀用力地捅向我。虽然遮遮掩掩,却捅的光明正大,捅的我支离破碎!

  他搂住我,语气急迫:“老婆,真的对不起。”

  现在,我只想确定,他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女人!我抬头,双眼定在他面上,却不敢开口,我害怕一开口就会流泪,就会崩溃。我终于张了张嘴,那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我抽出纸巾,猛擦泪,最终,什么话也讲不出来。

  他见我这样,满脸的心疼,他用力地搂住我:“你别哭,你一哭我就慌了。”他停了停,又急急地道歉:“是我不好,是我该死,你不要哭。”

  我哭的几乎抽空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疲软地躺在他怀里,从来没有过的疲惫。过了好久,我才哽咽着出声:“我知道我不好,我不够她漂亮,不够她年轻,样样都不如她。可是…你也不能这样对我。”

  他心急如焚的替我擦着泪,只是陪着说:“对不起。”

  我双手无力地攀在他身上,声嘶力竭:“就算我样样不好,你也不应该找小姐,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她来往。”

  他说:“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别哭。”

  我咻咻地吸着气,最后推开他,斩钉截铁:“我要离婚。”

  他低下头,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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