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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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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朋友嘛,在一起聊天,哪有那么多的对错。”他顿了一下:“熊灿的事,我还是要出来说话的,省委让我分管干部,我就要对每一个干部都负责,肖书记对临河近段的工作和“5·22事件”迟迟没有进展,同样是很有意见的。说到底,决定上层建筑的是经济基础,衡量一个干部是否称职,主要看的是发展嘛,他林若诚敢和市里讨价还价软磨硬抗,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你唐西平,也有这个实力,也同样可以有所作为!” 从沈均那里出来,唐西平惦记着“作为”的事,先回了临河。孙庆拐弯去碧波园操心了一番唐西平送给女儿的房子装修的事,傍晚时分才回到临河家里,孙庆特意交代保姆多炒了几个菜,也开了一瓶精装的五粮液。妻子是文化局副局长,京剧演员出身,远方门前退回的轿车中,有她的一辆。见状,问道:“不发愁了,是不是熊灿的事摆平了?” “我压根就没愁过。光我知道的,沈均从远方动的钱就何止千万,他不急,我急什么?” “那么多?” “我还是朝少里说了。” “这个熊灿,看不出来,竟是个眼皮朝上翻的势利货色,你是直接分管远方的,可除下来过春节那点表示,啥意思都没有。”妻子心里马上又不平衡了。 “人都这样。他是清楚,副职左右不了他的命运。” “这些年你任劳任怨替他的女婿鞍前马后地奔忙,沈书记不会一点良心都不讲吧?” “这种事,一个萝卜一个坑,关键是得有位置。” “那你慢慢等吧。什么时候上边干部政策又来个一刀切,看上哪里买后悔药!” “你别烦我好不好?” “我是嫌你窝囊!” “兔子急了也咬人,我孙庆不会放过这最后一次摊牌的机会的。”他把筷子一挥:“先都撂一边,你给唱一段。” 妻子瞪他一眼,说:“美吧你,等你当上了市长,我连班都不上了,天天在家给你唱专场。” 孙庆烦躁地拿起红色保密电话:“闫明,事情办得怎么样?” 闫明道:“是孙市长呀,放心,我已经让人把信儿捎给他了,熊灿不要看他做生意糊涂,人不笨。孙市长,您知道,江新早就不信任我了,为落实您的指示,我可是冒了很大风险的,而且,他好像已经有所察觉。” 孙庆脸色一变:“乱弹琴!我什么时候给过你指示了,你有录音吗?” 闫明一怔,手机差点没掉到地上,心想这他妈的算怎么回事,还没过河呢就开始拆桥了? 孙庆好像看到了他沮丧的样子:“你闫明的能力和工作成绩,我还是很清楚的嘛。” 闫明这才回过点劲儿来:“谢谢市长。” 孙庆“唔”了一声,又打给唐西平:“西平,你那里情况进行得怎么样?” 唐西平正和赵季、胡海一帮临河私营企业界的头面人物,在身着红色旗袍的礼仪小姐的导引下,踩着厚厚的印花地毯,大声说笑着朝野太阳包间里走。几个人今天或许都有意想展现什么,个个西装笔挺,金表、钻戒晶莹闪光,每个人浑身上下除掉娘胎里带来的东西,一律进口名牌。招引得见多识广的服务小姐,悄然的目光一波一波朝他们身上扫瞄。唐西平朝其他几个人挤挤眼,故意大声地说:“是孙市长啊,我这里没‘情况’,只有一帮好兄弟,正要去喝酒,怎么样,你也赶过来?” 孙庆知道唐西平说话不方便:“你听着就行,我希望这次搞得动静越大越好,要不惜一切代价。我这人的性格是决不让跟我干的人吃亏,现在是资本时代,又是改革创新时代,我看你不妨将来也从从政,人大副主任,政协副主席,也都不是不可能。” 唐西平道:“行啊,你孙市长可是私协的主管领导,有好事就得多为我们私营企业考虑。再见。” 唐西平当仁不让地走到上首,“啪”,把手机一合,说:“孙庆又想为临河大道化缘,作为副手,这个人也算是对刘沉仁至义尽了。” 赵季说:“这熊灿一抓,银行肯定跟在屁股后头追要贷款,那临河大道,还修得成吗?” 胡海说:“熊灿是国有企业,就是把远方整个连骨头带皮全拍卖抵押掉,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说不定正好可以利利索索回机关当官呢!我们呢,投进去的可是自己辛辛苦苦挣的钱———生生割下来的肉呀!” 赵季猛地一拍桌子说:“不行,我们不能由着谁的脾气来!不然,投到临河大道上的钱就等于打了水漂。” 有人接着气愤地说:“钱,说好是借的,不行,我们就打官司,告市政府。” 说这话的是个年轻人,开化肥公司的父亲酒后去风流时心脏病突发,死在“三陪”的怀里,他刚执掌江山不到两个月。 大家一齐摇头,打官司旷日持久不说,真打赢了也甭想拿到一分钱,法院敢执行市政府?再说,这样一来,就等于和政府的关系彻底搞僵了,撕破了脸,以后谁的生意也不会好做,欲整何患无辞,再说,谁的屁股上没有点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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