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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黄岗道："根据马胖子方面调查的结果看，这个凶手作案时神智已经错乱，并没有任何人指使他行刺，发生这样的惨剧只是意外。"

　　李若兰轻轻摇头："在这样敏感的当口，可以左右金融局势的重要人物突然被刺身亡，无论凶手有没有杀害他的动机，这样的说法恐怕很难令人信服。"

　　黄岗皱眉沉思了一会儿，道："马胖子人虽然不怎么样，可是他探案的本事我倒是并不怀疑。他既然这么说，我看换作我们接手，调查下来的结果一定也是如此。而且我想，马胖子自己恐怕也未必同意这样的说法吧，只是公众需要一个交代……"

　　"不错！"李若兰眼中神采一闪，突然扭头面向黄岗道，"我有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

　　"是什么？"

　　"你还记得古金城他们几个人吗？要知道这几个人现在都还神智不清呢？"李若兰平静地盯着黄岗，道，"可是，这几天我们探查的神秘资金来源里，居然都有他们几个人的影子！"

　　"呃……"黄岗沉吟着，转身走了几步，认真思索起来，"你是说，枪击案的凶手有可能是被人催眠了，就像古金城他们？"

　　"对！"李若兰眼光扫向湖面，又回转过来，望向黄岗："这两天，我们探查的神秘资金来源已经逐渐清晰起来，除了境外投机机构巨额的炒作资金外，古金城他们的本地公司也有资金参与其中，要知道这些人无一例外神智都未曾恢复，可我们探查下来，居然都是他们本人签署文件做出决策。这些公司原本都是十分正当、诚信的合法企业，是谁令他们作出了这种几乎是丧失理智的决定？以前，我们一直不解，为什么有人要对他们实施意念控制之术，其目的到底是什么？现在，我终于有点明白了……"

　　"难道控制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造成今天的这种局面？这个人……陈、陈凯量！"黄岗身形巨震，骇然道，"难道这些都是陈凯量搞出来的？"

　　李若兰苦笑道："现在很难说清楚，事情已经越来越复杂了，千头万绪实在难以理清。不过，我倒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陈这个人就像个幽灵一样，他应该是诸多事件发生的关键人物！"

　　黄岗双眉紧蹙，将双手指节捏得"咯咯"作响，低头苦思不已，终于沉重地点点头，道："我同意你的推测，这样一来诸多事件就可以串在一起了。从逻辑上讲，很多事情也就有了一个尚算合理的解释。只是……"

　　"只是，这样一来，目前港城的局势就真的十分严重了！"李若兰忍不住叹息道，"极有可能有一场大的阴谋正在慢慢铺开！黄Sir，你不觉得港城已越来越成为各方势力汇聚的中心了吗？"

　　黄岗咬牙沉声道："我知道下一步我们该做什么了！"

　　李若兰眼波流转，嘴唇微动，却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点头。一时之间，二人的心情都变得沉重起来。

　　第二天早上大约九点，李若兰乘坐的空中客车抵达了东京国际机场。走出停机坪，李若兰摘下墨镜，伸手拦了一辆的士，用流利的日语轻轻说了一个地址，便上车迅速离去。

　　上车之后，李若兰将双手插在袋中，用风衣紧紧将身体裹住，靠在座椅上默默想着心事。开车的是一位架着眼睛，颌下有寸许白须的老者，见到李若兰这样一位美丽的女子自上车后就没说过一句话，老者便不断拿眼往后视镜中瞄来瞄去。这样瞄了好几次，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小姐，你大概是刚从国外回来吧。外出旅行确实是够劳累的，不过已经回到家了……"

　　李若兰淡淡一笑，突然开口道："很抱歉，我是中国人。"

　　"啊--"老者很夸张地嚷道，"对不起，我还以为……可是，你的日语怎么说得这么好呢？根本听不出你是个外国人。"

　　李若兰笑笑不语，扭头向车窗外面望去。

　　老者停了一会儿，从镜中看了看，忍不住又开口道："小姐想必是初来东京吧，这里可是个忙碌的大都市啊！光是马路上的车流，每天都能看得你眼花缭乱。小姐到这里来是旅游？还是探亲？"

　　李若兰将头转回来，皱了皱眉，心里实在有点反感老者的絮絮叨叨。

　　"你要去的福田区，可是个不太好的地方啊，不知道小姐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老者似乎并没觉察到李若兰的不耐烦，依旧自顾自说个不停。

　　李若兰闻言忍不住心中一动，开口问道："那里怎么不好了？"

　　老者见李若兰开口，回头看了她一眼，张嘴笑了笑，道："那里乱得很呢，里面有一些贫民聚居的地方，可不是你这样的小姐应该去的。那里治安很差的，时不时有人当街斗殴，每次都会去好多警察，有时连整条街都被封了……听说，前些时候还发生过凶杀案！"

　　"是吗？"李若兰轻轻点头，想了想，问道，"听说那里有个'福音兄弟会'，你知道吗？"

　　老者闻言一怔，扶着方向盘的手突然一抖，出租车便立即左右摇摆了一下。

　　李若兰吓了一跳，没想到老者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不禁问道："怎么了？"

　　老者尴尬地晃晃脑袋，抬头从镜中仔细地瞄了一眼李若兰，压低声音道："小姐，那是个很古老的教会，可不是一般的天主教……里面都是些很可怕的人，从不与人交往的，也绝没有人敢招惹他们！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知道有这样一个教会了，要不是我这把年纪，恐怕无法回答你的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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