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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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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冉镇定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我竭尽全力逼着自己对陆冉采取专业又热情的态度。“这样的做婚房适合。在设计的时候,这种户型就有为年轻的夫妇设计的考虑。” 陆冉脸上放光。“嗯,我特喜欢这种装修风格。” “地中海风格,很受推崇。” 陆冉显然对我今天的表现极为满意。 “啊,对了。”她从包里抽出一张装帧精美的请柬,“我们高中的同学聚会,正好我这儿还多出一张,给你吧。这个房子我很喜欢,反正王锐把这个决定权全部都交给我了,我会很快过来付清的。”她满脸都是娇俏和幸福的笑容。 “谢谢你。”我对陆冉微笑,“另外,恭喜。” “不,谢谢你呢,有一个熟人介绍就是更贴心一点。”陆冉也对我温和地笑。 是,和不共戴天的仇人彼此微笑,也不是什么太过难办的事情。我把陆冉送出售楼处,我们像一对非常麻吉的姐妹一样,陆冉还对我说起了一些高中同学现在各自的去处,只不过她说的高中同学都是和她一个阶层的,他们用着父母的钱在全世界各地逍遥地求学,镀了一身成色不一的金之后,回来接手现成的产业。 我表示着对他们的赞美和羡慕,陆冉微笑着看着我。“那就这样了,我走了。”在她坐上车的时候,她摇下车窗,“对了,戴然,虽然有些尴尬,但是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声,这个酒会。”她用指尖直直地指了一下我手上的请柬,“需要穿礼服。”她给了我一个微笑的唇形,可是她的眼珠确实是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我的制服,打量够了之后,她转过脸,对司机淡漠地说了一句,“开车。” 我目送着陆冉的车子出视野,我今天就是想要实践一下,看看我能不能做到父亲对我的期许,由于这是父亲的请求,所以不管我能不能做到,我都一定要做到。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不能连这一点都让他失望。 可是一阵阵欲吐的感觉涌上来,我没往欧润的正门走,我头昏脑涨甚至脚步踉跄地朝欧润的后花园过去,我一屁股坐在复古的长椅上,使劲地弯下腰,让体内灼热的浊气能够呼出去。 我的头贴在我的膝盖上,遗忘,就是等于对自己的背叛,可是处在弱势的时候,是不是真的要习惯遗忘?我的眼泪一滴一滴从眼睛里面滑出来。坐了很久之后,我打开那张请柬,厚厚的带有暗花浮雕的纸张泛着时光般的清香,上面还印了一张毕业照,也不知道是阳光剧烈还是每个人脸上都带有踌躇满志的笑,我总感到不能直视的刺眼,而合照里最醒目的无疑是肩并肩站在一起的王锐和陆冉。 我把请柬放在椅子上,慢慢地站起身,朝售楼处走去。我没有跟父亲辩解,可是如果他知道我高二时的车祸是陆冉干的,如果他知道,他会认为我还有这个能力去放下仇恨,去回到那个白墙黛瓦、一片祥和,但是处处漂浮着私欲,埋葬着白骨的地方么? 26、 我爸的孱弱挡也挡不住,他时常发出长长的叹息,然后不知不觉在单人沙发上睡着,现在还好一些,刚回家的时候,他经常从睡梦中猛地惊醒,他的表情如同被雷击一样慌乱而呆滞。 在夜晚,我总是觉得现在我的生活变成了被推倒的多米诺牌阵,父亲是第二张,我是第三张,由于父亲的倒塌,我也必须得倒塌。从此,我的生活就变成了一场漫无止境的偿还,对情债的偿还。而没有谁去计较过,是谁开启了这个必须坍塌的游戏。 手机猛地响了,我一把抓过,一口气立刻逆流回来,因为在手机上显示的两个字是——李易。 “给我一天时间。这一天内,如果你想走,随时可以。”李易在电话里说。 27、 眼前的景象让我窒息。 偌大的空间,所有的华服都有绝不轻浮的质地,那种纯正浓郁的颜色是在外面的店绝对看不到的,它们在射灯下发出让人目眩神迷的光。 李易一路看过去,然后从衣架上拿下一条银色的裙子,看了一眼我的脚。 他转头去鞋柜上拿下一双满钻的晚装鞋,然后把衣服和鞋放到我的怀抱里。“去换吧。”他温和地说,“37码的鞋。” 这些衣服和鞋子放出的光芒太耀眼,我的鼻子很酸,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你今天不是该去同学聚会么?你跟陆冉之间的事儿我都知道了。” 我说:“我不要去那个地方,我跟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的耳畔再一次准确地回响起我爸的话,我坚定地说了一遍,我也不想和陆冉有什么了。 李易转过我,让我面对着镶着古铜色镂花边的巨大镜子,我并不敢看镜子中的自己。 “抬起头来。我在外面等你,想好要去,就换上。决定换了之后,May会给你做一个造型。” “我不想去。”我最终还是退缩了,“我和陆冉之间真的算了,没有什么。” “你对陆冉不叫宽恕,只有学会勇敢,才能学会宽恕,不然就叫做逃避。” 原来我总以为我这几个月的化妆技术已经练得还行,但是那个叫May的美妇在我面前拉开一个行李箱大小的化妆箱,各种神奇的色彩和我几乎有一大半我不知道其用途的物品一层层地绽开在我的面前,好像是一只巨大的蚌贝绽出珍珠,我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震惊,脑海里一片空白,甚至都无意识地笑了。美妇打开华灯,所有的灯具发出璀璨夺人的光,每次我在回忆那天的场景时,眼前都光芒初绽,而由于光线太强,我的眼前幸福得一片漆黑的感觉。 May如同一个顶级的艺术家进行着化腐朽为神奇的创作,我的五官都被她娴熟地篡改,她像是一个在尘世中的上帝,进行着捏造五官的工作。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紧张得连气都呼不上来。然后她喀嚓把礼服上的吊牌剪掉,我心里真是一抖。 我拎着裙摆站到镜子前时,要不是我怕把脸上的妆给弄花,我真要一嗓子哭出来,我从来都没想到,我也有机会能成这样,我们家好的时候,我都没有过这样的幻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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