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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七


  “告发就告发吧,她这种人,迟早是要告发的,还不如趁早让她告发了算了,无非就是大家都丢脸,也省得每天担惊受怕,精神紧张。”

  陈霭知道这次龙晓庆要大闹了,只不知道是怎么个闹法。

  过了几天,赵亮回来问她:“滕非是不是跟龙晓庆吹了?”

  她一惊:“我——不知道啊——”

  “肯定是吹了。”

  “为什么?”

  “龙晓庆这几天像疯了一样,披头散发,肿眼泡腮,脸上粉也不抹了,嘴上口红也不打了,就那么光秃秃地来上班,看上去吓死人的。还是像你这样从来不化妆的好,早就吓惯了,不会突然一下吓死人——”

  她也懒得计较赵亮说话难听不难听,马上跑去问滕教授:“听说龙晓庆最近疯疯癫癫的?”

  “没那么严重吧?情绪不高倒是有点。”

  “我就怕她真的疯了,那就麻烦了。”

  “那有什么麻烦的?疯了就送回国去,该她丈夫养着。”

  陈霭听说龙晓庆变得疯疯癫癫的,顿生同情之心,毕竟大家都是女人,怎么着心也是相通的。这事前前后后闹腾了这么久,她亲眼所见的还就是龙晓庆那几封 email (电子邮件)。即便是那几封 email ,她也没看出什么罪过来,肉麻是肉麻了点,但肉麻是一种罪么?堕入情网的人,谁不肉麻?不肉麻就说明还没堕入情网。

  如此说来,龙晓庆何罪之有?不过就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追求得大胆了点,逼得太紧了点,哪至于落得被人抛弃,以至于疯疯癫癫的下场?

  她觉得滕教授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做得太过分了点,不由得劝道:“她现在这样,你还是应该——管一管,关心一下——”

  滕教授连连摆手:“快别想这些心思了,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我已经吃了这么大一堑,如果还不长智,那也真是不可救药了——”

  “但是——你吃的——又不是关心她的堑,你吃的是—你的教训应该是——不该把她想得太——阴险狡猾——”

  “我的教训是根本不该跟她沾边——”

  “她是你们孔子学院的老师,你是孔子学院的院长,你的下属——疯癫了——你总要——想个办法吧?”

  “你放心,她不会疯的,她这种精于算计的人,根本不是疯癫的料,我们只留神别让她把我们搞疯就行。”

  陈霭也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龙晓庆不会疯,但她心里总还是有点不踏实,从龙写给滕教授的 email 来看,龙还是动了真情的,是真心喜欢他的,国内那事也不见得就是龙做的手脚,可能只是一个巧合,龙可能也没想着用那事来威胁他就范,连他自己都承认刚开始龙并没拿艳照的事来威胁他,是他自己心里有冷病,乖乖地上了龙的床。

  这样说来,龙至始至终都是真心付出的,一直到滕教授半路退出,龙才说出那些威胁的话。而那些威胁的话她也没亲耳听见,都是听滕教授说的,而滕教授可能是因 为事情败露才跟龙分手,并把责任推到龙身上去的。应该说龙的疯癫她也有责任,如果她没发现滕教授跟龙的事,他就不会跟龙分手,而龙也就不会疯癫。

  现在搞成这样,即便龙晓庆不是真疯,但就这样装疯卖傻的,也马上就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和议论,最终还是搞得满城风雨。

  她把自己的担心对滕教授说了,但他好像已经麻木了:“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孔子学院给他们都买了医疗保险的,她如果真病了,去看医生就是了。”

  “但她连车都没有,怎么去看医生?”

  “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车她去看医生。”

  “我怎么好车她去看医生?除非她自己主动提出来——”

  “那你就等着她主动提出来吧——”

  “她肯定不会提出让我车她去看医生,她一向都是请你出车的。如果她提出让你车她去看医生,我觉得你还是应该车她去——”

  “行,如果她叫我车她去看医生,我会车她去。”

  陈霭得了滕教授的保证,才稍稍放心了一点,但她后来问了滕教授几次,发现龙晓庆根本没要滕教授出车。

  过了几天,赵亮对她说:“我知道龙晓庆为什么疯疯癫癫的了——”

  “为什么?”

  “是因为那个舒琳,滕非现在全心全意追那个女人去了,龙晓庆还能不疯?”

  “滕教授追舒琳?舒琳不是——有丈夫吗?”

  赵亮讥讽地一笑:“呵呵,舒琳有丈夫怎么啦?难道还能妨碍滕非追她?龙晓庆没丈夫?滕非不是一样追么?滕非这种人,就爱搞别人的老婆。”

  “龙晓庆——至少她丈夫不在这里,而舒琳的丈夫——”她说到这里,就自觉停下了,生怕赵亮紧跟着把她拿出来做例子反驳她。她十分镇定地跟赵亮谈了一会舒琳和滕教授,仿佛在谈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似的,但她心里十分生气,下午去滕教授家做饭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向他质问舒琳的事。

  滕教授大喊冤枉:“你听赵亮瞎说!我跟舒琳有什么?”

  “他说你们两个成天腻在一起——”

  “怎么可能呢?至少我现在就没跟她腻在一起吧?”

  “他说的是白天上班的时间,只要你在孔子学院办公室里,她就跑到你对面坐着——嗲声嗲气跟你说话——”

  “赵亮还知道是她跑到我对面坐的,不是我找到她对面坐的?看来他的眼睛还没全瞎,那他怎么不告诉你我们在谈什么?舒琳是新来的,这些年又一直呆在家里带孩子,根本没摸电脑,什么软件都不会用,打封信都要不断地问人——”

  “她怎么不问你们孔子学院其他人呢?”

  “她怎么没问呢?她逮住谁就问谁,只不过赵亮看不见她问别人,只看见了她问我——”

  “如果你没跟她腻在一起,赵亮会编一段故事出来?”

  “她要跑到我办公室去,我有什么办法?难道我能把办公室的门关着,敲门也不开?”

  她不想再纠缠这事了,只觉得心很累,人也很累,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啊!只要是个女人,就总能跟滕教授扯上关系,他有老婆的时候都是这样,现在没老婆,那就更是扯得欢了。谁找了这样的丈夫,光为这些闲言碎语都要少活若干年。

  他似乎看出她心底的不安,着急地说:“我就是怕你相信这些风言风语,我觉得赵亮是故意的,他很可能在国内时就听说了我们的事,但他按兵不动,现在就用这些谣传来拆散我们——”

  “你放心,我不会相信他的话的,但是——”

  “唉,你这个‘但是’说得我心惊肉跳。请你一定相信我,我跟这些女人什么事都没有,我不爱她们,也不想招惹她们——。如果你不放心,我现在就把舒琳解雇掉吧——”

  她慌忙说:“别别别,你别解雇她,我相信你——”

  后来她向赵亮打听:“龙晓庆和舒琳——有没有——窝里斗起来?”

  “斗什么?”

  “你不是说——舒琳——也很爱跟滕教授——裹裹缠缠的吗?”

  “哦,真的呢,很奇怪啊,她们两个人没撞醋瓶子,反而成了好朋友,形影不离,舒琳天天开着她那破车带龙晓庆这里跑,那里跑,有时还带回家去过夜。嘿嘿,她俩不是共产共夫了吧?”

  “共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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