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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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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私人生活 之一:从火烈鸟到相扑宝贝 1 火烈鸟是我,相扑宝贝也是我。前一个是自己起的,所以主观,美丽又具理想主义 ;后一个是别人给的,所以客观,难听,贴近现实生活。 从前一个名字看,那么飞扬,那么有生气,那么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你可以推测出它大概形成于一个人的少年时期;从后一个名字看,有点儿诙谐,有点儿亲和,那么跟这个庸俗世界贴近,你可以看出它形成于一个人的成年时期。 在高中的时候,有一天心血来潮,忽然想给自己起名叫火烈鸟,不知它什么样子,不知它生活在何方,只认为这个名字好听,还查了英文词典找到了英文说法 —— falamingo。那一阵,我的各本书上本上写满了falamingo。有好事者还去查了它为何意。后来在《动物世界》看到了,很丑,配有国嘴赵忠祥在一旁解说。每个人在少年时好像都有过给自己起一个一飞冲天的名字的经历。我有一个朋友他也在他书上本上到处写满了同一个鬼画符,龙飞凤舞,谁也不认识,有一天,我央求他告诉我,他说是“未腾龙”,多少年我都记得这个俗不可耐的名字。 然后就是青春的浪费,说是蹉跎也好,燃烧也好,反正我一下子就成了现在的相扑宝贝。 一次看CCTV-5的足球比赛,场间拉拉队在狂舞,羡慕甚,遂问男友,如果我是一个体育项目的宝贝,会是哪项的,他头都没抬答 :“相扑宝贝。”相扑也行呀,总归是个宝贝吧。那时宝贝两字在我心中还是很高的,直到后来听说李亚鹏的那个某宝贝也叫宝贝,就觉得宝贝同狗剩子差不多了。 类似的情况在我们生活中还有的是,一次我把头发梳得溜光水滑在脑后盘了个髻,又穿了件紧身衣,问男友我像不像芭蕾舞演员,他说:“退役多年的。” 其实要是让我自己选,我更喜欢叫大欢喜菩萨,就是古龙在他小说里写的一个女巨人。肥肉很多,刀都扎不进去,很恶心。反正都是恶心,不如让它恶心得有气势。 火烈鸟没当多久,我就发现我离火烈鸟的生活差得何其远。我是从农村考入县高中的,生活条件艰苦自不必说,因为无人无钱还常受二等待遇。比如住宿,我原是住阳面的,就因为一个城里有后门的学生而被调到了阴面。阴面很冷,我的被褥又单薄,冬天夜晚里腿被冻抽筋了两次,每次都疼得要死。我在心里痛骂那个心眼不好的老师,后来家里给我送来了新被我才熬过那个冬天。 我就把生活定义为黄、红、蓝,黄代表过去模糊的远去的记忆,红代表现在正热腾腾的拼搏生涯,蓝嘛,我把所有的宝全押在它身上,代表未来美好的、烂漫的生活。我甚至还想到了穿着一身蓝裙旋转的情景。相当于《食神》里莫文蔚的粉红色纱料连衣裙。后来知道有电影叫《红》、《白》、《蓝》,没看过,估计导演可能也和我一样想用颜色定义生活吧。哈哈,安徽一个小镇产的洗衣粉竟然也叫红白蓝。 2 每个人的青春期好像都在迷茫中度过,不知从哪里来,不知到哪里去,不知要干什么,每天不停地追问自己,这种感觉和电脑里的一个屏幕保护程序很像,那个程序叫三维管道,那是一个在黑暗中的三维世界,一个管子不停地伸长,朝着任意一种方向,拐呀拐呀,一直拐到黑暗的所在。每次看到这个程序,我都害怕,害怕我的生活同它一样,不知要拐向哪里,那些未知的黑暗是如此令人惶恐。 大学时代,这种迷茫最为严重,因为那是一个不入流的学校,不仅没有白发苍苍的教授,就连漂亮的女生也没有几个。有个老师以前是修拖拉机的,上课的时候穿个白大褂瞎讲一气,像个打饭的。 这时我唯一同火烈鸟沾边的东西就是我有了一个新的爱好 —— 画画。我只有在小学上过几次美术课,也不知自己有一点美术天分,到了大学,忽然间看着水彩和水粉就能画了,我为系里画了大量的宣传画,还被别的系请去画教室装饰画。这多少弥补了我对未来的惶恐。 那时蹦迪正风行,我的一个好友,一个云南的妞,是学舞蹈出身的,就因此在学校很牛,还拉着我到处跳,她还告诉我蹦迪的舞曲有三种,一种叫“梭步”,一种叫“恰恰”,还有一种就是“傻X迪斯科”。不能放啥曲都瞎跟着蹦,每当舞曲放的是“梭步”的时候也就我俩跳得漂亮,剩下的基本是踩不着点的啦。我真是喜欢那种感觉,很飞扬,很青春。最后一次去蹦迪到现在已经有三年啦,那时的人们好像都不跳了,只是甩头,东甩甩,西甩甩,看着真难受,想要甩成个鸟吗? 3 那真是一个太认真的时期,对学习,对未来,对爱情,对友情,什么都要追问个究竟。当时我和云南的那个朋友很好,我每天和她待在一起,她校里有工作我和她一起去,她有男的请我一起去,我和她一起吃饭,一起逃课,她洗澡我在外边等,她朋友来了她没时间招待我陪了三天。我从来没有对一个同性如此好过,甚至对异性也都没有这么好。我没有自己的世界了,我的付出令自己害怕。我不停地追问,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是友情吗?是正常的友情吗?为什么我感到如此受伤害?同性恋吗?为什么我会对同性如此之好?几经追问,最后是两个人狠狠地打了一仗,我的脖子被她抓伤,她的脚被我弄得一瘸一拐。直到毕业,我俩就像仇人一样。离开她之后,我再也没在学校跳过舞,没伴,也因为那都是她教的。 毕业后很久,我忽然就去给她打了电话,她像我们从来没有分开一样接纳了我。她现在已结了婚,丈夫是安全厅的“安全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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