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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裳儿说:“我们瑞丽是个难得的天才,一下子就搞定了萨莱格尔家两个儿子!”

  我感到喉咙发紧,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也太荒唐了吧?

  我回忆了一下我昨天晚上在十八英里酒吧都干了些什么。我唯一能够清楚地想起来的事情是,我在吉尼斯妹妹递给我那捧鲜花的时候,没想过需要我笑容满面,但是我笑容满面了,也就是这个时间维斯康蒂吻了我的头发,记者将这个镜头拍下来了,给我的人生造成了决定性的影响。

  苏说:“我现在就给飞机场打电话,我们的行程肯定让这些媒体知道了,我们改一下航班。”

  我觉得头重脚轻。有一种异样的虚脱感从我的腹部泛起,似乎要把我的脑袋从身体分离出去。每个人现在都可能在笑话我,苏居然说慢慢就习惯了,到时候我很可能还喜欢这种张官李戴呢!

  我说:“你们认为我还能结婚吗?”

  苏揽住我的肩膀,热情地笑着说:“亲爱的瑞丽,你大概还不明白所有的一切。等到你成了新娘子……你有机会每天上报纸或杂志的。”

  我对司机说:“开车吧。”

  然后告诉苏:“我得跟你好好谈谈。”

  裳儿说:“是得好好谈谈了。瑞丽,你想谈什么?”

  我说:“我真不敢相信,你们似乎什么都不在乎。”

  苏很疑惑地说:“在乎?我们当然在乎。我们都为你感到高兴呢。”

  我说:“可是——你们好像非常希望我结婚,再见不到我才好呢……而且根本不把我的感受当一回事。你们好像可以找个更好的老板代替我,生活还照样继续。”

  苏说:“我在乎的,我太在乎了!你以为能有谁比得上你吗?你以为我愿意另找一个老板吗?可是如果我表现的太在乎,我还算是朋友吗?你舍得离开我们,从此再不见我们?不行!门都没有!我们可不能让你那么容易就逃脱。我还指望着被邀请参加你儿子或者女儿的满月礼……当你第一个孩子的干爹呢!见鬼,我要当你所有孩子的干爹!我甚至还要学会去喜欢林肯。说实在的,我对林肯其实没有意见。他只是太他妈走运了,我担心你会受委屈。我太恨林肯的那些钱了!”

  我觉得嗓子眼卡住了,“李享也不在乎!”

  苏说:“李享!”他感到很不理解。“李享为什么在乎?他有自己的生活,而且——”他突然停住了,脸上的表情起了变化。“噢,糟糕……不会吧?瑞丽,你的魂被勾走了还没回来?”

  我说:“不是那样……我本来以为……本来以为……”

  苏一挪屁股坐得离我更近了。他说:“瑞丽,我跟你说,我虽然没见过李享,但是我非常清楚你会爱上什么样的男人!如果我有一个朋友,我会希望他和你的李享一样。但是如果我有一个妹妹,我会叫她远远地躲开李享这号人!”

  我说:“那不能说明什么……”

  苏说:“瑞丽,有些男人虽然不是故意的,却给女人带来无尽的痛苦。李享就是这样的人,你也不能让他停止他习惯了的或者是喜欢的那种生活。”

  我说:“那种痛苦……让我尊敬和向往……”

  苏说:“瑞丽,婚姻是你自己的选择。你不仅不为这事高兴,反而越来越闷闷不乐。”

  我说:“我不爱林肯。我跟他认识了三年,一直都拿他当自己的弟弟……我的意思是,我以为我可以忘记过去……忘记李享……”

  苏眯起了眼睛:“你没说实话。”

  我说:“苏,我发誓,我对目前这种处境非常烦恼。”

  苏说:“那么你为什么同意跟林肯结婚?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你一想到李享一切就都变了。”

  我说:“苏,我告诉林肯我不爱他,而且我也告诉了黛希。”

  苏似乎不敢相信。“你告诉了他们两个?”

  我说:“是啊,我告诉了他们俩。”

  苏问:“他们怎么说?”

  我说:“那才真叫人奇怪呢。我从没接触过像他们那样的姐弟。他们似乎能把自己不愿意听的话都当耳边风。林肯不停地说他爱我——还说我会慢慢地爱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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