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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凯凯作茧自缚。她体内的艺术家基因比任何女人都强,同样地,一个厉害的艺术家造就了一个吃软饭的男人——随之而起的则是混乱。在我们的生活中,艺术改造生命的例子,可比生命发展艺术的实例多得多。

  想想看,如果章子怡走出《男人帮》杂志封面,走向她诱惑的男人怀中,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形呢?想想看,那些色情片减轻过多少男人的痛苦,爱抚过多少男人的郁闷;想想看,时间这个伟大的软化剂介入其间,它们让多少艺术将生命改造得面目全非。

  罗杰斯的行为让凯凯整个世界突然倾斜了,生活的中心消失了。她生活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我和罗杰斯,我要离开她嫁到香港,罗杰斯背叛了她。

  她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她回到爸爸妈妈家中。

  罗杰斯几乎立即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突然意识到自己错失了凯凯就会由此错失一切,这种想法令他心惊不已。

  于是他一路跑到凯凯的妈妈家,按响了门铃,并求凯凯的爸爸将凯凯从房间里请出来,向她道歉,并说服凯凯跟她一起回去。

  得到的却是拒绝。

  “对不起,恐怕凯凯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第二天罗杰斯又跑到凯凯妈妈家,他对着凯凯卧室的门说了一个又一个理由,似乎凯凯正在睡觉。

  罗杰斯独自站在凯凯的门前,他的头脑渐渐变得模糊不清了,然而有一件事是确定无疑的,那就是已经记不清他们之间争吵过多少回了。由于钱的问题所引起的争吵,他总是把钱花到凯凯认为不该花的地方,比如给自己的宾利跑车换白色皮座、买他喜欢的摩托车以及一些男性装饰品,而凯凯挣得比他多,花钱比他大手大脚是理所当然的事。由于房子的问题引起的争吵,罗杰斯曾经明确地表示自己快要发疯了,凯凯的大房子就像一间艺术博物馆,罗杰斯从外面回来坐哪儿都不是,凯凯怕他弄脏了那些艺术珍藏!罗杰斯希望再买间房子——住在一个有树木环绕,有宽敞的院子甚至还有侧院的房子里。凯凯指出他们现在的房子已经够大的了,如果另买房子难道还要凯凯的爸爸妈妈来掏钱吗?

  罗杰斯的脸由于羞愧而发烫。另外他们的夫妻生活也是引发争端的原因。罗杰斯是否每次都应该用同样的方式开始呢?是否每次都是用一成不变的姿势重复老一套的动作呢?这些问题曾一度让他们俩争吵。他们的性爱间隔的时间渐渐变得稀少,凯凯开始越来越多地谈到她所在的俱乐部的事情,她在那里来往的都是社会名流。她跟那些人是朋友。

  罗杰斯见到凯凯跟那些人打高尔夫跳吉特巴舞就把眼睛眯成一条缝,试图从这些行为上发现点什么。

  他禁不住怨恨起凯凯来。凯凯不在身边的日子让他焦躁不安,几乎跟凯凯结婚后的每一次分离都给他这种感觉。

  他不仅怕凯凯离开,也害怕跟凯凯上床——在凯凯的身上匍匐前进,在舔凯凯的身体时战栗不止,把阳具猛向凯凯刺去,因为用力过大而差点刺到别处去!

  与此同时,凯凯却在跟社会名流跳舞,和我们这些女友说悄悄话,在镜子前梳妆打扮。

  他是多么渴望像凯凯那样自由自在的生活,不过他有时也会认为他们结婚是凯凯导致的错误。

  然后他对现在的生活的厌倦与日俱增,直到他认识了巴米粒,几乎是抑制着内心的欲望才没有越陷越深。

  一天晚上凯凯给他来电话提到了一个爱慕凯凯的社会名流之后,罗杰斯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嘴里不住地喊着“不要!不要!不要!”然后给巴米粒打电话约她出去,用尽全身力气在酒吧吻巴米粒,三个人拉他都拉不开。

  从那以后,所有的人都躲着他——让凯凯问起来不好交代。

  蒂芙尼则不断能抓住他的把柄,看见他跟巴米粒在一起就故意打翻他的咖啡,或者是故意将他从巴米粒身边挤开。

  有一次,在酒吧遇到蒂芙尼,蒂芙尼的飞镖飞过来,刺中了罗杰斯的肩膀。甚至没有人认为蒂芙尼应该向罗杰斯道歉!而罗杰斯知道,照凯凯的那些女友看来,唯一的错误就是他仅仅是受了点伤,却没有被刺死!

  最后还是蒂芙尼获得了胜利,成功地让凯凯抓住了他。

  他不得不一次次往凯凯的妈妈家跑。凯凯妈妈家的门前,一线灯光勾勒出底层房间窗户的轮廓,投映在院子中,照得木制的门廊柱子一片白亮。

  罗杰斯不喜欢门廊,觉得是奢侈品。不过凯凯家的门廊看上去那么庄严美丽,青草和鲜花到处都是,盆栽植物一大盆一大盆地在门前满怀期待地迎接着他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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