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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在大衣柜里，两人发现了一件血染的白色睡裙。

　　“这就是死者穿的衣服吧？”婷婷向前一步，注视着衣架上挂着的这件衣服，仓皇的眼神接近崩溃。

　　“郭嫣曾经提到过‘黑洞’，后来又反复地说什么‘痛呀’。问题大概就在这里。”

　　“‘黑洞’？我一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黑洞大概就是指肚子上的伤口吧！”

　　婷婷沉下脸来默不做声，抱着胳膊站在那里纹风不动。

　　过了一会儿，郑亚菲问：“是穿着这件衣服剖腹的吗？”

　　婷婷皱起眉头“嗯”了一声。

　　“为什么？”

　　郑亚菲右手伸向睡裙，就在她手指尖触到黑紫色斑点凝固的血迹时，“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板上。

　　“是什么？”

　　原来掉下来的是一张纸片，一张有两个名片大小的白纸片。它似乎是夹在睡裙里的。

　　郑亚菲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的文字，不禁大惊失色。

　　“我会带你们走的！”

　　这几个字隐隐发出血红的反光，如墓碑铭文般醒目。

　　“带我们走？去哪里？”郑亚菲似乎牙关都在发颤，口齿不清地问，“这……这是死者对我们的诅咒吗？”

　　“好像是最近才写的。”婷婷用手使劲擦额头上的汗。

　　“纸不发黄，墨迹也是新的。至少不是几年前写的。”

　　“是的！”

　　歪歪扭扭、杂乱无章的字迹，似乎是为了隐瞒笔迹而故意写出来的。

　　不管纸片是什么时候夹在睡裙里的，它都具有一定的含意。也就是说，这是某“人”向我们发出的信号。婷婷从郑亚菲手中接过纸片，透过手机上发出的蓝色背光注视着。

　　这时，从门口那边传出的是“呜呜”的哭声，有一个人，不，好像有两个人。一阵忽高忽低的哭泣声，这哭声里似乎还夹杂着一点笑意。

　　是谁啊？到底，是谁在那里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婷婷隐忍着涌上的恐惧，使劲拍了拍门。

　　“……是谁啊？是谁在那儿呀？”

　　郑亚菲忍不住对着门口叫了一声。然而，却没有人回答。依旧只有“呜呜”的哭泣声传进她的耳中。

　　“回话呀！是谁在外面呀？”

　　“喂，亚菲，小声点儿，别人都在睡觉。”

　　郑亚菲不知在什么地方找了一张凳子。当婷婷踩上去，试图从门头的窗玻璃向外窥探时，断断续续的哭声也戛然而止。然后——

　　门“嘎吱嘎吱”作响地开启。同一时间，婷婷跳下凳子，开始听见门边传来像从喉咙深处鸣叫的诡异声音：“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就在下一瞬间，婷婷看见“两个白影”从开启门扉的阴影处爬了进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婷婷不断后退，呼吸由于恐惧而急促不已，全身肌肉也变得僵硬。最后双脚无法动弹，也无法撇过脸去。

　　“两个白影”简直就像是白蛇般地在地板上匍匐前进，湿黏的黑色长发前端被拖动着。

　　崩溃的边缘，婷婷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不知是发自自身，还是身边同样惊恐万状的郑亚菲。她背过脸，闭上眼睛贴在墙上，心里只是不停地喊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这时，突然有什么抓住了婷婷的脚！她一惊，想将脚抽回来，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来。那一瞬间，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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