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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夜惊魂

  在门前,那个女人和小女孩又出现了,穿着同样的白色丧服,手牵手望着婷婷,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两个白衣人正向她渐渐露出微笑!在小女孩的目光中,是一种无可逃遁的捕获,这微笑令婷婷窒息!

  (1)

  ZD医学院已经有80年的历史了。古老的校园坐落在蔚蓝的海岸上。

  傍晚时分,天色一点点暗下来,遥远的落日正慢慢被厚厚的云层吞噬,充斥着妖异的色彩。

  今天是新生入学第一天。欧阳婷婷乘着最后一辆大巴向校园驶去。

  沿途,一只只海鸥鸣叫着,从深达五十多米的陡峭悬崖边擦身而过。欧阳婷婷把头探出车窗,俯瞰着被薄雾笼罩着的整个海湾。乳白色的潮水在渐渐退去,潮水舔过礁石,不时溅起几道水烟。

  海岸线上散落着一些倾颓的墓碑。传说,这里掩埋着一些在甲午战争中阵亡的北洋水师将士的尸骨。数十年来,周围的渔民把自己死去的亲人埋在这里,坟堆里长着生命力极强的野草,一堆堆的礁石、水泥块、墓碑残片,构成了一幅汪洋大海般的遗址景象。一阵黄昏风起,地上黄色的纸钱被风吹卷起来,仿佛一只只蝴蝶在林间飞舞……它们守候在医学院的不远处,就像是面对茫茫大海的最后希望——一片枯竭的、被遗忘的希望。

  不久,汽车沿着一条荒野之路向上攀登,四周是茫茫一片虚空。欧阳婷婷感觉得到,目的地就要到了,她把脸贴着车窗,像个焦急不安的孩子。汽车减慢速度,向左转了个弯,在一堵高高的石墙前停下。

  随行的学生们打开车门陆续跳下车。长途的颠簸使双腿变得麻木,婷婷吃力地伸直两条腿,提着行李缓缓走到医学院的大门前。接下来的四年,她都要在这里度过了。

  月亮穿透低低的云层,把银色的光芒洒向头顶。两旁茂密的树丛迎面扑来,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满墙都是干枯的爬山虎,缝隙里露出斑驳的墙面,阴冽的风带着一股特殊的腥气冲进肺腑。

  办完报到手续后,欧阳婷婷在一名男生的带领下向宿舍楼走去。

  “我叫李筱,比你早一届,很高兴认识你。”这位在大学里令女生着迷的学生会干部,彬彬有礼地介绍着自己。明亮有神的眼睛,整齐的衣着,雪白的衣领,刚剃过的下巴隐隐泛着青色。

  “谢谢,我叫欧阳婷婷。”略微有些拘谨的婷婷望了望他,又赶紧转移了目光。乍一看,他的面相要比自己大上两岁,但这么一笑,脸上又不时现出宛如孩子般的天真稚气。帅气的男生总是能在第一时间获得女生的好感。

  李筱很绅士地伸出手,准备跟这位新师妹握手联络感情,不料手到之处,接到一大行李。笑容僵持……

  院子里是几幢连在一起的宿舍楼,看上去宛如一座戒备森严的堡垒。从阳台晒衣竿上披红挂绿、旌旗招展的花衣服来看,这就是女生宿舍了。周围的环境令婷婷耳目一新,棕色的墙壁,低空飞翔的燕子,不时出入的时尚女生,使她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温暖的孩提时代。

  临近宿舍门口,迎面走来一位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女士,肌肤细嫩白皙得像上选的丝绸,椭圆形的鹅蛋脸颇有古典少妇的风韵,然而在她的古典气息中,又透着一股现代的知性美。

  “您好,张老师!”李筱迎上笑脸打了个招呼,接着扭脸对婷婷说,“这位是你的班主任,张雪妍张老师。”

  “哦,你是欧阳婷婷吧?”婷婷还未开口,张雪妍已经认出了她,微笑着说,“欢迎加入ZD医学院,你是我们班最后一个来报到的学生,刚才我还在担心你怎么还没有来呢,现在总算放心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话,尽管告诉我。”

  “谢谢张老师。”欧阳婷婷微微欠身。虽然上学期间一直跟老师存在或多或少的隔阂,但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女老师是最和蔼的,她不仅外貌美丽,全身还散发出强烈的魅力。不过,老师穿着细长细长的高跟鞋,优雅得像在走台步,总让人担心生怕哪一步没走稳会扭着脚,她的右手戴着一副手套!

  “行李拿进来了吗?”张雪妍左右看着。

  “在这里。”李筱高举着大大小小的行李,响亮地回答。

  张雪妍会心一笑:“你啊,我可是很少见你干活这么卖力的,不会是心里有什么小算盘吧?”

  “冤枉啊,张老师,我……我发誓绝对没有什么企图!”李筱大声解释道,不自觉地偷瞄了婷婷一眼。其实,婷婷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惊艳。这里所形容的惊艳,并不是通常说的那种单纯的漂亮,也不是妖冶,而是一种略带冷漠的美。她颧骨的棱角将这份冷漠显示得既含蓄又清晰,衬托之下,她紧闭且略显生硬的嘴唇也变得柔和了,粉色的长裙恰到好处地将她婀娜的身姿包裹着,更为她的气质增添了几分优雅的内涵。

  (2)

  狭长的走廊里。

  张雪妍带着婷婷到处参观。

  “怎么样?还不错吧?”

  “嗯,挺不错。”

  张雪妍被婷婷满意的表情逗得“嗤”地笑了出来。

  “这宿舍是什么时候建的?”

  “这宿舍?唔……怕有十几年吧。我当年上大学的时候也住这里……”

  “很旧啊。”

  “是呀。但听一位建筑师朋友说,这宿舍楼建得很好,是优质楼,现在新建的宿舍用的材料都不好,还用海沙,房子很容易坏。”

  “海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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