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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残阳的余晖自远处蜿蜒而出的公路上流泻,溢满天空的血色染红白色的屋顶。那屋檐下,有她在等他。

  他不知道是如何开的门,眼里只有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竖起耳朵的白可,以及她跑过抱住自己的样子。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她问

  “想你了。”他说

  她笑得腼腆,又问:“你的车呢?”

  他想了一会儿才笑着说:“忘在路边了。实在太想你。”

  “嘿嘿。”对于这样的情话,她只能做出最直接的反应——笑。

  晚饭吃的是用没有发酵过的面包做的美味比萨,他看着她大口大口的吃着,在想象中体会食物的美好。

  “你怎么不吃?”她问。

  “这味道不太好。”他说。

  “不要因为你自己没有胃口而去责备你的食物。”她把比萨举到他的面前,笑道,“这可是泰戈尔说的。”

  想到泰戈尔,就想到他撑着红伞在雪中跳舞的样子。她禁不住咧开嘴笑,把比萨上的乳酪按到他下巴上。

  晚饭过后,他靠坐在床头,她缩在他怀里,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

  “你上次唱的英文歌很好听,再唱一遍吧。”她央求道,把头放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如果能有他的歌声就再美好不过了。

  歌声如她所愿地唱起,她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Some say love,it is a river that drowns the tender reed.Some say love it is a razor,that leaves your soul to bleed……”

  “It's the one who won't be taken who cannot seem to give,and the soul afraid of dying that never learns to live……”

  “Just remember in the winter far beneath the bitter snow lies the seed that with the sun's love,in the spring, becomes a rose.”

  他的声音不复从前的浑厚,略微沙哑。她沉浸在歌声中,没有察觉到异样,许久问道:“这首歌叫什么?”

  “The rose.”

  “哦。”

  她轻笑,忽觉耳下的胸膛一阵紧缩,抬头看去,见他泪流满面。

  她从未见过他流泪,不知如何是好,唯有吻去他脸上的泪水,像他对她做过的一样。心跟着一起痛。

  他阻止了她的亲吻,把她紧紧抱在怀中,抬头望着屋顶橘黄色的灯光,鼻尖萦绕着她的发香。

  拥有相同的味道,身处同样的空间,分享着彼此的体温……他们如此如此地相爱,她却永远不会知道他为何哭泣。

  与君同梦(三)

  半夜忽然下起倾盆大雨,白可在他怀中熟睡,呼吸轻微。他的世界安静得只剩下雨声,呼啦一片,淋透五脏六腑。紧紧抱紧怀里的人,紧些,再紧些,直到睡梦里的人发出不适的呻吟。

  把脸贴在她额上,他从未觉得离她如此遥远。

  雨仍在无可救药地下着,直至清晨。

  那个灵动的纤细身体,在晨光中展开双臂,迎着空气里的雨露畅快地深呼吸。

  他站在她身后看她,疯狂地看着。

  “春天到了!”她开心地叫道。

  他走进阳光里,抬头,天空万里无云。富饶的内布拉斯加又将迎来丰收的一年。春天,暴风雨会毫无征兆地降临。万物在这甘霖中茁壮生长。

  而他,却是一棵正逐渐腐烂的枯树。

  “你不去上班吗?”不知何时,她来到他跟前。

  “嗯,上班。”他贪恋地又看了她一会儿才往货车走去。

  她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敞开的门,在他快上车的时候喊道:“你不锁门吗?”

  踩进车里的一只腿收回来,他走到她身边,淡笑着说:“你干嘛要提醒我。”

  她抓抓头发,没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

  关门的时候,她的笑脸在视线中一点一点变窄,直至不见。心中泛起一丝不忍。

  这样关着她,又能关多久?

  能多久就多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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