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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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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摊开纸,画画。 我有很好的绘画功底,如果不是命运安排我做了一名医生,我想我很可能能成为一个画家,或者一个美术教师。那应该是怎样美好的事情啊,拿着画板,对着怡人的风景,用简单的或者繁杂的线条,把良辰美景留到纸上,让它永恒的定格在一瞬间,即使时光逝去,即使我已老去,那画,还是新的,那画画时的感觉,还是新的。 那时,会有学生,向我投来崇拜的目光吧?在他们天真的纯净的眸子里,他们的老师是多么的美丽和智慧,他们会围着我,像一群欢快的小鸟,把我天空的所有阴云,全部用欢声笑语带走。 我不会这么近的看到生老病死,生活充满了阳光和希望,看着自己的学生在自己的引导下,变得兰心蕙质,变得聪明伶俐,看着他们长大成才,学有所成……当然,我也不会认识吕静。 纸上出现了一个女人的侧影,长长的头发遮掩了半边脸,我一直以为这样的掩映很有风情。我把她的裙画得很长,碎花的裙,一直漫过趾尖,裙裾飘在风里。 一支长笛在她的纤手里,轻轻地偎在她花瓣样的唇上。她低眉顺眼,专心地吹奏,那来自笛上的音律,应该是如天籁之音一样的婉转悠扬。 月光淡淡,笼罩着几点疏星,有绰约的垂柳,在她的头上轻轻地荡。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难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顺笔题写几句,借用柳永的《雨霖铃》。 我,曾如这画上的女子一样,清静悠然,有美好的梦想,但现在,一切都破碎着。我希望能恢复充满生机的生活,那就要选择和这破碎的现在,离别。 多情自古伤离别。 但,长痛不如短痛。 一张纸,很快让我填满,好了,再画,就过了。我的生活已经让我填入了过多的内容,所以我就会受累,我应该学会放弃了。 我必须告诉自己:无论,我和他们曾有过怎样的悲欢离合,结果是一切都随着积雪的消融而消散,如同那曾经繁华一时的绿叶,最终仍是要以衰朽的姿态凋零,虽然记忆偶尔会撞进心来,划破时光的顺笔,就当它,是虚妄的梦,没有让人留恋的理由。 无论,我曾怎样的痛苦过,结果是我现在依然健康而独立,所有因爱而起的情愫,都必须如同风儿吹过的涟漪,复归平静。我怎样痛楚又怎样挣扎都于事无补,除了学会坚强我别无选择。 没有人能帮我,那么就只有自己。 我必须明白的是,覆水难收。过去的日子就是永远逝去的了,永不会再回,那么,再为它耗费时间和精力,就是愚蠢。卸掉心的承重,让一切回归初始,我仍然可以做自己生活的主人! 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嘉铭还没有回来。 我就拨电话过去,以前,我很少打电话叫他回来,所以,他接电话时,语气里充满诧异。 嘉铭很快回来了,我听到他开门、洗脚、开电视的声音。 我在床上闭着眼睛,人却是清醒的。 朦胧地听到嘉铭在客厅里打电话,那声音虽然在电视剧背景音乐里掩盖着,但还是很暧昧地传过来。他以为我睡着了,他来看过我、叫过我的,我没吱声。 我听到他说:"我正在喝牛奶,看电视。" 我熟悉这样的声调,在我和吕静热恋的时候,这样的家常话说出口来都充满了柔情蜜意,那只能是对情侣发出的音调,除此之外,别无可能。 我轻手轻脚地起身,坐在床边。 我知道,该来的事还是要来的。嘉铭一直否认自己和周小鱼的事情,我的无所谓态度让他有恃无恐了,他确认我是在诈他,说周小鱼的丈夫来找过我也都只是我编造的谎言,他肯定我是在无理狡辩和猜测,所以他可以变新花样来指责我而问心无愧。 他真的就问心无愧吗?即使我信是这样,我相信他并不能做到。 我微笑着,许多天来,烦躁喧嚣的心,在一瞬间清静如水。 外面的月光,无比静逸地照在我的手上,我希望它变成一双翅膀,带我离开这扰人安详的俗世,让我在蓝天上飞翔,向着大海的方向,向着我所向往的地方飞去,那里,没有喧嚣,充满爱和阳光,我在那里,可以自由的呼吸和歌唱,没有眼泪和忧伤。 但是,它们没有神奇的力量,它们只是普通的渺小的我的一双手。 我抬起手来,把散落在脸上的碎发拂在耳后:我记起吕静曾多次这样为我整理头发,我记得嘉铭带血的指尖曾掠过我的脸。 我打开门,看到嘉铭吃惊的眼睛。 他紧张失态地挂断了电话。 我平静地微笑着说:"这么亲密,为什么不和我离婚?" "什么亲不亲的,我在联系业务。"他在说谎。男人都是喜欢说谎的,我知道,但我不喜欢,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不说谎,宁可沉默。 "给我这个号码,我打一遍。"我说。 "……"他忙手忙脚地删除。 我看着他,想到他对我的种种非难,觉得一切都很滑稽。我生性蠢钝,难以安然在违背常规的状态中,我真是大可不必自责的,带着双重的精神的枷锁作茧自缚。 他的动作已经证明了一切。 "嘉铭,记得那次出差吗?你没有离开这个城市,而是,和周小鱼在一起。"我一语惊人。是的,我一直就知道的,当我在人群中看到他们相挽着走进一家时装店时,我是看得很清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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