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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有点不舒服,唉……”一经提醒,艾萍顿时面露痛苦表情,轻轻捶打肩部。凌燕赶忙过去揉捏,劝说道:“妈,熬着也不是办法,要不我们上医院看看?”

  “不用不用,这种说不是病又是病的小毛病,拿到医院里也是给点药膏,理疗一下……”

  “燕子,要不我们上药店去给你妈妈买点药膏……”樊正建议。

  “嗯,现在就去!”凌燕起身欲走,艾萍忙拉住她,“不用不用,贴药膏要过敏,就这样揉揉、揉揉……”

  揉的时候,艾萍想起什么,笑着说:“对了,今天你干妈又打电话来,让我们一家明天过去吃鲍鱼……”

  “吃这么高档?”凌燕笑道。

  “什么高档啊,没花钱的!这是你三哥他们公司要投资一家鲍鱼养殖场,去养殖场考察的时候人家送的……哎呀你三哥他们公司真好,那天我们过去时你干妈送我的那套抗衰老的法国化妆品,也是人家送给他们公司的样品,你看看,这几天我用了,脸上细纹明显减轻许多呢……”

  一说起谢添,艾萍忍不住笑,滔滔不绝。

  “投资公司这一行真不错,薪水高、奖金高,还全世界免费旅行……听你干妈说谢添他们有个同学,已经读了博士,在美国的一家大药厂的研究室工作,还想再回去读MBA,眼红他们钱多嘛……”

  夫妻俩向来默契,老婆扮黑脸,凌乐山主动起身回房。留点儿余地,以后有什么变数,更周全些。

  电视上正在播放广告,樊正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演的是什么他根本没看明白,只知道一会儿是一群人跳动,一会儿是一群什么动物跑来跑去……

  “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老跟着你三哥,缠着他陪你玩……”

  话题还是那金光闪闪的大金龟三哥,话题已经延伸到凌燕和金龟那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童年,樊正终于站起来,“燕子,我先回去了!”

  “阿正,今晚你不是不加班吗?”

  “还有些东西没处理完……”樊正忽然强烈渴望加班,最好有大把工作,忙得没有时间思考。

  “阿正有事啊,也好,你先回去吧!年轻人,工作忙了,早点休息也好!”以前艾萍总要客气几句,今天一反常态连忙送客,“阿正,再见,路上小心开车!”

  樊正告别出门,等到凌燕换了鞋出来,樊正端端正正站在电梯中间,门徐徐关上。

  “回去吧……”云淡风轻的声音。

  凌燕怔了片刻,意识到哪里不对。回去后只见老妈哼着歌,轻松地在厨房进出。

  “妈,今天你……”她靠在门上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我觉得你好像对阿正有意见?”

  “没有啊,我觉得我对他很客气!”艾萍兀自收拾东西。凌燕在身后低低抛出一句,“难道你和爸爸真的对阿正有看法?”

  艾萍停下手里的活儿,转过身来。话题已经挑明,那就没有再转弯抹角的必要,何况这些天,她天天想那么多,不知有多少道理要讲给女儿听。

  “不错,我对樊正不是很满意,不过不是对他,而是对他妈、他那个家,成天生打死闹的家庭,谁敢放心把女儿嫁过去……”

  “妈,樊正他妈脾气是急躁点儿,不过不是针对我……”凌燕苍白地辩解。

  “这样的婆婆,你确定她以后不针对你?针对你的时候你能打得过骂得过?”凌乐山随时关注外面的动态,这时便及时出现站在门口,投出致命一击。

  这段时间,凌燕老妈忙着物色第二选择,他则找人调查樊正家。

  凌乐山有个老同学,女的,在樊正家所在地的社区派出所,这一去打听,那朋友便笑,“殷淑秀,很彪悍的女人呢!”

  她介绍了很多殷淑秀的光辉业绩。文化低,超生,生了两个还坚决要生第三个,被以前的单位开除。开除后自己做生意,开了家杂货店。那朋友还呵呵笑,“殷淑秀在街道上,因为生意竞争常和别人发生争吵,她吵架算得上高手,嗓门儿大气势足,有一次还和对方动了手……老少爷们儿都不敢轻易惹她……”

  “其实人不坏,蛮热心的,就是脾气急躁了点儿……”片区的民警,总是对辖区里的住户了如指掌,更了解大名鼎鼎的殷淑秀一家子,津津有味地介绍樊德银,“她丈夫樊德银,人挺老实,不过性格好像有点孤僻,不喜欢和人交往。平时不吭声不出气,生气了冷不防吼一嗓子,还怪吓人……”

  没文化,没教养!明显的小市民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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