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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八


  "再拨。"

  潘多军一连三次拨通了王志祥的手机,都是无人接听。

  魏元奇说:"咱们去滨江大酒店试试,看能不能碰上。"

  在开车去滨江大酒店的路上,潘多军拨通了洪峻的电话,当时洪峻正在病房中,潘多军让他到走廊上听电话,将魏元奇的意思说了,洪峻回话说马上就谈。

  "谁的电话,这么神秘,还非得到外面去接?"洪峻回到病房的时候,吕甜甜问。

  "人家干公安的,本来就是一个挺神秘的职业。"夏景开玩笑说。

  "是潘队长打来的,让我问问王志祥的事,"洪峻并没有遮掩,"小夏,王志祥急着要跟你谈什么?"

  "谁知道?我烦他,整个就一跟屁虫,恨不得我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他的视野中,"夏景说,"什么事他都要管,黎萍和夏铤都没这么管过我,可能吗?"

  "我也烦这人,好像跟所有在夏姐身边的人都有仇似的,连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我看他的样子都有点怕他了。"吕甜甜说。

  "他在电视台停车场跟你说什么?"洪峻问。

  "我根本没听清楚他说的什么话。"夏景说。

  吕甜甜说:"我好像听到了一句,说什么你妈有消息了。"

  "那是没话找话,神经病,人都死了这么长时间了。"夏景说。

  "这人也真是哈,套近乎也不找个合适的理由。"吕甜甜说。

  "管他什么理由,等我找到合适的人选立马叫他走人,从我身边消失。"夏景恨恨地说。

  "你想换总经理?"洪峻有些诧异。

  "这是我这次到省城来的目的之一,已经委托人在帮我物色了。"

  "王志祥知道吗?"

  "人没物色好怎么可能让他知道?一旦看中了替代人选再跟他谈,迅雷不及掩耳,快刀斩乱麻。"夏景比划了一个斩的手势。

  "哇,你这等于是在家家乐搞一次政变。"洪峻说。

  "这是我的权利,非这样不行,"夏景说,"我妈不在了,我是家家乐的老板,哪有员工掌控老板的道理?他以为他是谁呀!"

  "这样做是不是太狠了点,王志祥对家家乐毕竟还是有贡献的。"洪峻说。

  "真到他走人的时候我不会亏待他,但人是肯定要换的。"

  "可惜我不会经商,不然我报名参加竞选。"洪峻开玩笑说。

  "你就是有那才能我也不用,朋友就是朋友,一旦进了家家乐,咱们朋友就做不成了,那不太可惜了?"夏景似嗔似嘻地看着他,"朋友不共事,这是商场上一个不成文的规则,聪明点的老板都会这样。我现在就你这么一个真心待我的朋友。"

  夏景的话令洪峻怦然心动。

  吕甜甜不干了,"哈,闹半天我连你的朋友都不算?我这胳膊算是白断了。"

  "傻丫头,我指的是异性,你当然是我的朋友,最好的。"

  "这还差不多。"

  "这么说我可以沾沾自喜一下子啦?"洪峻顺着竿子往上爬。

  "不是沾沾自喜,是当之无愧。"夏景看了吕甜甜一眼。

  吕甜甜敏感了,"知道嫌我在这儿碍事,我也不想当电灯泡,可我起不了床啊。"

  "我们俩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最清楚,有什么必要瞒你?"夏景说,"洪峻,你好像就是上帝专门派到我身边的人,你想想看,解剖,是你带人干的,现在想起来,好像就是瞑瞑之中有什么力量让你看我妈最后一眼;如果你不当警察,黎萍的事可能就永远的石沉大海了,可是你莫名其妙的当了,医学院的老师变成一个社区民警,这好像也是瞑瞑之中的事;如果你不到映月小区当社区民警,这事也可能就过去了,就算你在别的地方看到了寻人启事,你也可能不会当个事来做,因为你不用面对我。哎,你给我说句实话,是不是因为面对我,或者是因为无法面对我才唤醒了你的良心?"

  "可能。"洪峻老老实实地说,"一开始我还真没有勇气说出来,可是一次一次看你去认尸,每一次都得看你饱受折磨,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这么多不可能的事都凑到一起,都没法解释,所以只能说是上帝的安排,甜甜,你说说看,这样的朋友我能不看中吗?"

  吕甜甜说:"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啊,洪老师,你得对夏姐好。"

  当着曾经的学生,洪峻不好说什么,只能憨憨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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