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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只听到他的声音在后面辗转:“别的事可以,这件不行。”

  好伟大的感情。我笑:“好,那就没什么别的事情了。”

  他拉着我胳膊的手却不放松:“你为什么要针对她?”

  “第一,之前在后花园里和你说过的话,我心有余悸,你虽然说不是她做的,但是到头来也没落实到证据上,所以,我不敢信。”我深吸一口气,“第二,这次这件事情,除了她,我想不出别人做的借口。”

  “不是她做的。”他辩白,“你误会了。”

  “季南安,你给我一个可以不误会的理由。”我轻笑,“如果你给不了,那就请仔仔细细地听完我下面的话。那些报纸上的照片清晰,甚至连我衣服的纹理都能看清楚,显然是有人故意而为。那天,除了你的那个她,谁还知道我们去了那个地方?还有,所谓的媒体猜测,那总要有人唱红脸,唱白脸,甚至还有人不清不楚唱绿脸才要热闹。可是这些日子呢,所有媒体都像是说好了似的,众口一词,都说我宁蔚是贱货,是你甩不掉的水蛭和傀儡。都说你和她是一对,你们才是那应该甜言蜜语成双入对的鸳鸯。季南安,这座城市不下百家媒体,都一个舆论倾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微微眯眼,我只觉得胳膊一松,他抓住我胳膊的手倏然垂下。

  “你也觉得蹊跷对不对?我这样的傻子都能看出来人为操作的痕迹了,你也觉得不对是不是?”我的泪水再一次袭了上来,只能咬唇憋住,“你说,是谁对我恨得巴不得我被全世界人管我叫婊子,是谁对你爱的恨不得全世界人都看得到你的风光?”

  “我原来就错了,我以为我能抵抗得住,我以为只要两个人干干净净地合作,没什么大不了,”我耳边蓦然响起姑姑说的“咒语”,不由苦笑摇头,“原来姑姑说得对,我只会是你们的陪衬,你们的爱情坚固无敌,我在你面前做什么傻子,我……”

  我突然被他拥住。

  其实隔着一个桌子,他做这样的姿势十分费劲。可是我却真的听到了他的心跳声,清晰无比,稳健有力。那一声声跳动,犹如小锤子一般砸在我的心上,如此轻易地就敲碎了我这几天以来所有的伪装,我曾经以为我的防线无比坚守,却没想到竟是脆弱得让人鄙夷。

  我可悲地不敢动,泪水已经落下来,再一动,就会是全线崩溃,更加无法收拾局面。

  那样温热的气息从周围弥漫开,他的味道十分干净,清新得仿佛是下过雨后的草地香,纯粹得不掺任何杂质。这是自那个在老妈面前表演的“示人吻”之后,我们第一次如此紧密的肢体接触。他的手搭在我的腰间,其实并不紧,就像是只做了个圈,目的是将我圈住。

  对于普通人而言,这是一个很暧昧的动作;对于情人而言,这是一个很不诚心的举止;普通人不会这么亲密,而情人的拥抱不会这么虚拢。我置身于这样虚拢的怀抱中,却有一种被迷惑的迷乱。

  铺天盖地而来的他的气息,将我的每一束清醒都打了麻醉剂。我的理智和冷静在一秒秒沉沦,连那刚才聚涌的怒意和无助都像是接受了催眠,在他的气息中无声无息地沉沦下去。我可耻地发现,我居然贪恋于这样的“怀抱”。在他没有说那句话之前。

  可是有些话就是来得那么干脆,仿若它的使命就是消灭你刚刚涌起的温暖和希冀。他抱着我,声音在我耳边缓缓响起,因为距离近,我甚至感受到他那低低的呼吸,他的话很低很低,但却清晰有力,“宁蔚,”他低头看着我,“我向你保证,不是她。”

  那样乌墨的眸子,那样幽寒的表情,那样让人沉沦的气息,那样容易使人麻痹的语气。

  可是说出的,却是更加冰冷的话语。

  我伸手一推,笑容随即从唇角绽开,“美男计?”他一愣,瞳子旋即收缩成针状,紧紧盯着我。

  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我伸手一拂,他的胳膊便在我身前垂下。

  世界仿佛在刹那间万籁俱寂,我只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自己办公室的,满脑子混乱,却有几个我不愿意看到的地方那么灼灼夺目,就像是在脑子里有了红灯,明明知道不可前行,但却亮得耀眼。

  首先,我居然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我可以怨的,可以恨的,可以毫无关系的,可以只是利用的,可我偏偏对他产生了最不该有的感情。我竟然喜欢上了他。

  更加离谱的,我喜欢他,他却喜欢别人。我和他之间有着十多年的积怨和仇恨,他和另一个女人却有着我永远都无法企及的默契和情深。

  这样的局,是个死局,是理智和冷静无法把握的死局。我只有竭力控制自己,在自己还没有完全沦丧的情境下,防止越堕越深。

  可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到底该怎么做?

  退一步,满盘皆输,这是定局;进的话,举步维艰,我看不到希望。既然左右为难,那就不如凭感情断事,大不了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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