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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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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可,”他抬眼看我,“宁蔚,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是我的女朋友。” 他说“我的”两个字时,语气略有加重,表情明明波澜不惊,却像是威胁。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在中山又住了下来,季南安说的有几分道理,如果我现在出去,随便找个窝住下,实在是不大像是“正牌女友”应该有的风格。且不说感情好坏,起码眼前这个男人,是为我受的伤。已经开了个头,让他们知道我与季南安有关系。所以,不如更加确定。 在其位谋其责,不管这位置真假,我总得落实到实处。季南安同志身负重伤,不便端碗吃饭,没关系,我来,我喂他喝了一大碗粥;伤口不能见水,没关系,我帮着他挤好牙膏拧好毛巾,以便洗漱……只是短短几小时,我便累得瘫坐在沙发上,这年头,做戏装保姆,比真干活都累。 眼看着这大爷坐在沙发上将临睡前要吃的一颗药吞咽完毕,我心里一松,瞬间有一种被释放的快感:“好了,我上楼休息去了。”我一边捶腰一边起身,“有什么事儿,打电话喊我。” 他哼了一声:“你要上去?” 我无奈:“祖宗,戏做到这个份儿上差不多了。你总不至于要求我和你同居吧?” 他撇嘴,那瞬间竟有几分孩子似的不满和脾气。可我一下午又是做饭又是打扫卫生的,实在是疲累至极,根本就连抬眼都懒得抬,也没心思像往常那样将他的表情剥皮抽筋地分析清楚。 反身踢门,砰的一声,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跨上楼梯。 我原本以为累了会睡眠好,但是却没想到竟会是如此惊心难眠的一夜。腾地坐起身,眼前却有一双晶亮的眼睛,泛着月光的淡色朦胧微眨,剔透得像是要照进人心里。 下意识抱紧被子,我警惕地看他:“你怎么进来的?” 他指指门,语气如常:“我有钥匙。” “季南安你神经病啊,”我生气起来,“大晚上的,你拿着钥匙到我房间!你……” “你以为我想?”他毫不留情,讥讽道,“你大半夜突然啊啊地叫,估计整个中山别墅都能听到。我怕我要是再不上来,那边的小区会告我们扰民。” “是吗?” “是,”他声音突然软下来,在这样的夜里,带着一丝诱哄,“做噩梦了?” 夜色如墨,我只能看到他微微发亮的眼睛。原本不该说的,可是这样的夜里,却让我觉得眼前的人可以信服,看不见他微扬似讥的唇角,看不见他志得意满的眉目,感受不到他威逼强慑的表情,所以,我所有的防备在瞬间都落下来,整个人,疲软不堪。 “是,做噩梦了,”我抱紧被子,一点点复苏刚才的梦境。听很多人说,她们做梦时虽然害怕,但第二天却往往记不清楚梦境是什么。可我却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连最细微的情节都能想出来,这真是残忍。 “我梦到我妈要杀我,拿着砍刀砍我,手上全是血,”我将唇咬到生痛,“我怎么解释她都不听,她说我是不孝女,说我胳膊肘朝外拐,说我迟早要不得好死。” “我没办法,其实我只有一条路走,可是很奇怪,她们眼中的我似乎面前有千条路,而我要走的那条,是她们最受不了的那条。我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直到前面是个悬崖,宁家人在后面拿刀要砍我,他们不知道怎么了,都没了脑袋……脖子上都血淋淋地往外冒着血泡,都说是我害的他。我一个劲儿说不是我害的,可是他们不听,他们笑得那么大声,一步步向我逼来……” “我只有朝前走,可前面是悬崖,只有一条小木桥摇摇晃晃。我别无他法,只能走上桥,可是走到一半,就看到你坐在桥的尽头笑着看我……你的背后全是阳光,整个人隐藏在那么明亮的光束里,耀得我睁不开眼睛。我要你帮我一把,把我扯过去,可是你手里却突然多了把大刀,我就眼睁睁地看你向着空中一闪,整个人就那么跌过去。你和向姗在悬崖那边看我,大声地笑我是傻子……我是傻子,季南安,你们都说我是傻子……” 我说到最后,已经像是有小石子堵在心头,连呼吸一次都感到疼,那么疼。 细细的叹气声传入耳畔,我只觉得眼前一片明亮,大概是沉寂到黑暗太久的眼睛适应不了乍来的光明,瞳子刺痛的竟有眼泪流下来。眼前的男人正定定地看着我,我却突然觉得紧张,忙伸手将灯又扭闭。 我这样狼狈难堪的时候,不想让他看见。 他的眸瞳太具有穿透力,只是一眼,我怕我所有努力掩下的恐惧和惊悸,都会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没什么,只是梦。”他起身,声音轻飘飘的,“你睡吧,我下去。” 门被拉开一小条缝,走廊上有光从那边透出来,投射到屋子里,描绘成一弧优美却惨白的扇形。他整个人慢慢没入那惨白的光色中,竟让人感到窒息和模糊。“季南安,”他我回头看我,“你会背弃我吗?” 他步伐一滞,整个人在门口停住,倒像是左右维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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