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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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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你去找邹书记,她是女同志,来信来访的事由她负责。” “她说那样的事也不归她管。” “那你去找县政府。县里的事情,总有人分工要管的嘛,不能什么事都找到我这儿来。” 成志超以为自己这就算一推六二五,干净彻底了。有上访者到机关里来,一把手轻易独揽接待,往往是犯忌的,也容易自讨麻烦。他在常委会上曾很严肃地说过,如果大事小情都往我这里推,那还设副书记和常委干什么?他知道,接待来访者是件最让人挠脑袋的事情,过问了你管不管?想管就难免陷入是非纠葛,这不符合“莫纷争”的既定方针。再说,问过了不想管,又怎么往外推?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练好太极功,一开始就往外推,打好太极拳,采取完全不介入政策。 成志超完全没料到女子柔和的口气里会含着让他不可推诿的强硬与锋芒:“成书记,党是领导一切的,我知道您是县里的一把手,这件事情,在县里我只能找您谈了。不然,就是找到省里,找到北京,我心里的这些委屈也一定要说出来。” 成志超一时窘住,无言以对了。他打开门,说:“那……你进来谈吧。” 女子进了屋,从随身带的一只小挎包里掏出了工作证和身份证,放在了茶几上:“我叫吴冬莉,原来是钢管厂财务科的会计。” “原来?那你现在呢?” “现在……”吴冬莉犹豫了一下,“现在就不好说了,说是调我去阀门厂,但我还没有去报到。” “到阀门厂做什么?” “管人事的副厂长告诉我说,也是会计。” “阀门厂和钢管厂的效益差不多吧,又都是在县城里。” “我不是计较在哪个单位能挣得多些,也不在乎上班的远近,我要说的是,我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开钢管厂。” “怎么个不明不白呢?” “是这样,”吴冬莉说到这里时,已是柳眉倒竖,双目圆瞪,喘息也变得短促粗重起来,“有一天,快下晚班时,哦,这事也有半个多月了,是上个月的27号,我们厂主管财务的副厂长说是有一笔账目要看一看,就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可话还没说上几句,他嘴里就有些下道儿,胡说八道的,挺流氓,还抓住我的手不放。我以为他可能是酒喝多了,就推开他抽身往外走,可他突然抱住我就往沙发上推,还把自己的裤带解开了。我连踢带蹬的,警告他,再不松手,我可就要喊人了。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推开,进来了好几个人,有高厂长,还有我们财务科长。高厂长还给了那位副厂长一个嘴巴,骂他酒后无德,不如一头牲口。我当时气得趴在沙发上哭,心想,平日我老老实实做事,清清白白做人,家里也是大人孩子热热乎乎的,哪遇到过这种事?往后还让我咋在厂里工作……” 成志超长嘘了一口气,心想,原来是这种桃色新闻,便不想再听下去。他打断对方的话说:“我听明白了。所以厂里想让你离开是非之地,就把你调离了钢管厂,是吧?那位副厂长呢?” “县工业局说,等待处理,再做安排。” 成志超点点头:“我看这样处理还算合适吧。正是你刚才的那句话,不然一个女同志继续留在厂里,难免不被人议论,说咸道淡的总不好。组织上也知你的委屈,所以才给你调换一个工作环境,这就算设身处地,很负责任了吧。” 吴冬莉却坚决地摇了摇头:“不!厂长高贯成刚找我谈话时,我也曾这么想,家里我丈夫也这样劝,说咱总算没吃什么亏,行了吧。可这些天,我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的都是这个事,吃饭不香,睡觉也总做噩梦,思来想去的,我总觉得这里有阴谋。” “凡事是要多思多想,但也不要想得太多。”成志超不想再在这种事上纠缠。说心里话,起初还存些好奇,可听如此一说,便连那点好奇也风吹似地散去了。生活中的桃色故事,比这浪漫离奇的不知要有多少,听得过来吗? “不是我想的太多。成书记,您想啊,我跟那个副厂长只是一般的工作关系,平时单独打交道很少,连句玩笑都不开的,他怎么就会突然生出那种想法,还对我动起手脚来?厂里比我年轻漂亮会说会笑的女孩子不知有多少,就是耍酒疯他也不该耍到我头上来。” “既是酒后无德,还谈何理智嘛。” “可我却觉得他太理智了。不然,他为啥偏找那么个时间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又为啥他刚动手,厂长就带人冲了进来?事情要是太凑巧,反倒就有鬼了。” 成志超不由一怔,不能不说这女子的反诘很有道理,这显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疑问。他问: “那你说是为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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