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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他不解,“什么一模一样。”

  她一本正经的说:“你不觉得么,宝马车前面有两个鼻孔,像是愤怒得随时能喷出火来。”

  他眨眼理解了半天,看着对面开过的车才恍然明白过来。气得笑出来,“你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啊。”

  快到她们楼下的时候,非浅急急叫他,“就停这吧。”

  仲微不理,极速开过去正正直直的停在了大门口,就差开进大厅去了。非浅只得无声叹息,下车时,仲微没好气的说:“晚上我来接你。”

  她也是调皮,学他啧了长长的一声,“你哪来那么罗嗦。”甩上车门头也不回的步入旋转门。

  他笑起来,忽然觉得差了点什么,比如告别吻。

  非浅还没有走到电梯忽然被人扯住胳膊。小鸥一脸眉开眼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非浅问:“什么事啊,你至于笑得那么诡异。”

  小鸥用肘抵她,“什么事?大事啊。你从哪骗来的极品。赶快跟姐姐老实交代。”

  “什么极品,鲍鱼还是熊掌。”

  “装,你就装。我隔着挡风玻璃都能清清楚楚的看见谦谦君子的捻花一笑,你还在这跟我装傻。别告诉我刚才从那辆760上走下来的不是你。”

  非浅拧了眉头望着她,谦谦君子?捻花一笑?这说的是周仲微么,她笑着说:“你也太夸张了吧。”

  小鸥搂着她扬了眉毛问:“昨晚有什么故事啊?”

  非浅忽然觉得她投入的表情和初丫头简直一模一样。仲微大清早的送她来上班,这件事情如何解释得清楚。幸而电梯门开了,人哗啦一下涌进去,非浅死命挤到角落处专心面壁,赵小鸥再三头六臂也奈她不得。整整一个上午,一旦和小鸥有眼神交汇,必定被她看得发毛,非浅忽然觉得累,理论上讲周仲微是她的男朋友,为什么宁肯被别人当作心里有鬼也不肯光明正大的承认呢。自己究竟在怕些什么。

  “你怕什么啊。”午饭时初晓问。

  非浅摇摇头,“不知道。”

  初晓跟着摇头,“你是怕他早晚会走的,是吧。”

  非浅淡淡的望着她,叹了口气,“也许吧。”

  “你这样把他雪藏,表明你对你们的感情没信心,你在搞地下恋情,好像在告诉他,有一天他走了你还是你,你可以轻松的去掉他的痕迹。可是非浅,你是么,你能那么轻松么。”

  非浅认真的摇头,“我不能。”

  初晓也是叹气,“兄弟,你要想清楚啊。你这样对周仲微不公平。他的朋友你都见过了,你的朋友却还不知道有个他。”

  非浅反驳,“即便是个女伴他也能带去见朋友的。况且谁说我的朋友不知道了,你不是知道得很清楚么。”

  初晓叉腰斥责说:“我当然得知道了。”

  非浅轻声哄她,“我就你一个朋友,你知道就等于全部了。”

  初姑娘刚才还在为周仲微打抱不平,转而就忘记了初衷,抱着非浅使劲磨蹭,“哥们,我太感动了。”

  “还是小孩。”非浅面上虽笑着,心里却有些波澜。“他的朋友”四个字敲得她胸口发闷。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周围开始热闹起来,女同事们一个个蝴蝶般花枝招展,拎着小包包呼朋引伴。小鸥凑过来问:“哎哎,你怎么还不去换衣化妆。”

  非浅抬起头说:“哪用得着那么麻烦。”

  小鸥捏了捏她的下巴,“你就是太素了,小心极品跑掉了。”

  非浅打哈哈,“是,谢谢领导关心。”

  赵小鸥拿她没办法,说了句,“有些事是靠争取的。”转身加入了蝴蝶的行列。

  非浅也是专心不进去,索性合上电脑做眼保健操。

  六点钟时三十六层已经不剩什么人了,只有三三两两的男同事看起来也是不紧不慢。仲微的电话一直没有打来。非浅等了又等,指着桌上的君子兰自言自语,“你家主子真是狡猾到家了,他也不说几点,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啊。”自然没有人答她,只能继续等。其实六点钟并不是多晚,不巧放在今天就多少显得有些心浮气躁。偌大的楼层,静得发慌,她埋头趴在桌子上。听到有走进的脚步声,忙抬起头来。敬仁温和的笑着,“怎么,还不走。”

  非浅不好意思的站起来嗯了一声。

  “要不搭我车吧。”

  她赶紧摇头,“林总,我等人。”

  敬仁明白过来,仍是笑,“等仲微啊。他一向不守时。”

  非浅笑:“他也没说时间。”

  敬仁问:“那怎么不打电话问问。”

  她抿嘴笑着说:“再等一会。”

  敬仁抬手看了看表,“我得走了。”

  她浅笑着说:“林总再见。大家还等着您叫开始呢。”

  他绕到门口,回过头说:“君子兰是仲微送的吧,你养的很用心。”

  非浅笑,“温室里的花。”

  敬仁还是泰然的微笑,似乎是犹豫了一下,坦诚说:“桌上的梨花也很好看。”

  非浅一惊,聪明人总是有的,自己装傻也没用。顿了顿,回话说:“三月开的花,现在看着新鲜罢了。”

  林敬仁走后,楼层里就彻底剩下她一个人了。左等右等,怎样都等不来。恨得非浅杀人的心都有了,收了包下楼。却看到那辆所谓760和早晨一样端正的停在大门前,好像从来不曾离开。非浅忽然没了脾气,推门出去,还未碰到车就被猛拉了一把跌入仲微起伏的胸口。她挣脱出来,用包砸他,“干什么呢你。”

  他有些闷闷不乐,“还没问你呢,怎么那么晚才下来。”

  非浅诧异,“不是在等你电话么。”

  仲微狠心弹她额头,“你就不能给我打个电话啊。”

  非浅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用力捶他胸口,“你干嘛那么使劲。”

  他叹气,掐灭了烟头揉了揉她的脑袋,哄孩子一样,“好啦,上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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