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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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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自然是他睡沙发,睡意朦胧中仿佛听到非浅推门出来轻步走过来看他,大概是担心他睡不好吧,这样一下,他更能睡得踏实,安逸非常。 本是周六,她习惯赖床,贪睡中被初晓的电话吵醒,说自己一会直接从机场过来她家。非浅吓一跳,那丫头怎么回事啊,听昨天的意思,以为被卖到X市做苦力了呢,怎么一个晚上就回来了。慌忙穿好衣服,出来叫仲微。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而非浅的口气像是彗星要来撞地球一般,急急催促,本是睡意正浓一下子就清醒了,也是手忙脚乱的把阳台衣服收回来急匆匆的洗漱穿衣。等武装了差不多的时候,才想起来问:“出什么事了。” 非浅说:“初晓要过来。” 他一阵微怒,“那你怕什么啊。” 她怔愣:“你凶什么。” 他也觉得自己莫明其妙,柔和了语气:“又没做亏心事。” 非浅轻笑:“也不是鬼叫门。” 仲微一向是很绅士的,骨子里对非浅的好感也是出于尊重,虽然他觉得被轰出门是十分值得暴怒的,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让他觉得反感,可是遇上了姜非浅不得不让周仲微一次次收敛他的底线。所以尽管他有些挫败,想要跟她赌气到底,还是赶在初晓敲门前离开了。他把自己的行为归结为年纪大了,容易中蛊。若是早些年肯定把房子都能拆了,把不识好歹的人拉出去挫骨扬灰,他哪里受过这种委屈,竟然需要躲藏,都只有他轰别人的份,如今却落到了自己的头上。可是早几年,他还能认识姜非浅么。像非浅这种姿色平平又整日里素面朝天的女人,什么时候有机会并入他的轨道,就这样给撞上了,还撞进心里去了,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如何是她。也只有她了,淋着雨还能自娱自乐,换了浓妆艳抹的其他人,哪里肯也哪里敢。所以他大致能够理解自己认出雨中的人是她时心里的愤怒感,不想被别人看见她的灵动。他想,也许自己动了真心也说不定。只是非浅和他总是隔着很远的距离,他进她退,总是不能靠得太近,他是高手,她也不是三脚猫的功夫。 后来他告诉她,车找到了,她才放心。 再后来一次吃饭,王东不小心说漏了嘴。非浅发誓不再理他。 仲微解释说:“真的不是蓄意,你问问他们都知道,我的原则是唯车子和老婆不能借人,我从来不会让别人随便碰我的车,怎么会为了捉弄你做愚蠢的事情。” 非浅不听,反问:“你不知道我有多愧疚么,利用一个人的同情心你不觉得龌龊么。” 他反而慢条斯理:“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我丢了车,我只说我心情不好,也算是利用你同情心了么。” 她知道耍嘴皮子不是他的对手,只有很狗血的转身就走。 周仲微也没有追上来。回到家,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气,已经过去的事情了,就算是被骗也没有任何损失,何况仲微事后送了手机给她算收留一晚的答谢,本是两清,她为什么生气。是气被他欺骗还是气自己的不着头脑,他只说“我心情不好”,她就同情心泛滥。 初晓跟她说:“只有情人间的欺骗才会觉得不可原谅,你弄清楚自己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没。” 她愣住。 吃一堑长一智,上过一次当怎么说也会变得敏感些。非浅此刻如何都不能相信他的车子真的不见了。无奈的对他说:“别闹了,明天还要回去上班呢。” 仲微说:“知道你是惊弓鸟,可是我想知道到底是谁那么胆大包天敢开这种玩笑。”正准备拨电话,他的那辆车就缓缓开来了,只不过没有拖儿带女。周仲微凭着珍贵的二十几年友情从停车入位的线路就能认出开车的是余清修。他毫不留情的给了走过来的余清修一拳,“真巧。” 余清修笑起来,“是巧。” 周仲微问:“你又通天了,车都敢偷。” 清修摊开手摇摇头,“还真的不是偷。” 仲微看着他,也摊开手。清修指指车,周仲微望过去,非浅也望了过去,是个女人,美丽的女人。美得惊心动魄,大致是姜非浅对沈乔悄的第一印象了,也是一个女人对另外一个女人最真心的夸赞。 沈乔悄款款近前,笑语盈然,“仲微。”声音并不柔和,仲微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可是周仲微是什么人,心里巨澜滔天表面仍可以不动如山。“乔悄,这是非浅,姜非浅。”转了头对非浅说,“沈乔悄,女强人啊。” 沈乔悄随意打量了下非浅,口气玲珑得体:“什么女强人,不过是孤家寡人。” 余清修插话说:“昨天就觉得跟姜小姐投缘,不知可否赏光喝杯下午茶。”他目光真挚,不泄漏一丝可挑剔的感情。非浅暗讶,他竟然做得光明正大,恐怕眼前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余清修了。她是懂事的,知道清修这样做也是有他的道理,她不傻,能看出沈乔悄和周仲微之间是有故事的,女人的直觉大抵总是如此敏锐。这样四个人站在那里揪扯不清的关系,她微微有些想笑,想起了八卦杂志上越划越乱的关系图。所以她决定迎战,既然他那样坦荡,她也不至于小肚鸡肠。如果要了结,给他便是,如果要演戏,陪他便是。 看了看仲微,他眼里的神色有些恍惚不定,非浅轻轻推推他的手说:“你陪沈小姐叙叙旧,一会来接我。” 沈乔悄笑起来:“不会太晚。”挽起仲微的胳膊就往外走。 他也没有回头。 留下非浅和清修,其实咖啡厅里面人来人往,只是她忽然觉得全世界就只剩下两个人了,嘈杂中取了一处安静,心头有些烦闷的杂乱。 余清修先开了口,声音一如既往的谦和:“非浅,你这几年都在哪啊。” 她定了定神,抿了下嘴唇说:“很多地方,最后还是回了B市,在那念了四年书到底还是有感情的。” 他勉强笑起来:“怪我没想到。” 许久都不再讲话,她实在不能继续忍受沉默,便找了话题问:“你也认识沈乔悄么?” 清修眼里忽然没了光彩,举着咖啡杯像是举了盾牌,“你很在乎仲微?” 她骑虎难下,低着头答:“是。” 他也是低着头,“你是恨我。” 恨他,怎么会不恨,当初绝望到不知如何是好,只有恨才清晰自己的疼痛,才麻木的生活。恨到最后,恨起自己来,那是如何的无望。她缓速说:“当年是非常恨的,后来慢慢忘记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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