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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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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好讪讪地退开,只觉得口腔里辣辣的疼痛。她手上还捏着化妆镜,于是乘势走到窗边的亮处打开来左右端详。 伤口还挺长,几处舌蕾都翻出来了,隐约有血印,看着触目惊心。 "也不知道要多少天才能好。"她苦着脸自言自语,这下吃饭都成问题了。 关海波饮了口咖啡,听见她的唠叨,冷言冷语道:"用不用带你去医院缝两针?" "啊?"方好呆住,她从来没听说舌头嚼碎了还要缝的,那得多恐怖! "不要了吧!"她回答着转过身来,老板已经不在茶水间了。 等收拾干净了归位,方好发现桌子上的那罐话梅不见了,她坐在位子上想了一想,然后俯身一把将桌子底下的废纸篓给拽了出来。 果然,话梅原封不动地给掷在里面! 方好虚弱地呻吟了一声:这个二郎神,简直是暴殄天物啊!要知道如今这种纯手工腌制的奶油话梅在市场上很难买到了,这还是春晓一同事从家乡给她们带回来的,数量有限,只有要好的几个人才有幸分得一瓶呢。 好在废纸篓里尽是纸屑,并不脏。她抽了几张纸巾,将话梅罐身擦拭了几下,又敏捷地朝总裁室方向溜了一眼,没有看到那个可恶的影子,于是二话不说就把话梅塞自己手袋里了--等舌头好了,在家里吃。嘿嘿! 下班时分,方好把几份完成的文件拿去总裁室交给关海波,却见他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了。 "放这儿吧,走,我送你回去。" 方好很是意外,这搞得也太隆重了吧,她不过是破了舌头而已,又没手脚不便! 眨巴了两下眼睛,她问:"你不是要去谈合同吗?" 关海波一抬手腕,看看时间,"还早,送你回去了再过去也不迟。" "哦。"她乖乖应了一声,心里一阵窃喜。 老板真是越来越良善了,莫非,他把这个"事故"算作工伤了? 舌头不利索,坐在车里他们也没怎么聊。快进小区时,关海波才突然道: "晚上记得煮点粥,不要性急,等凉下来再吃。" 方好歪头瞅瞅他,什么时候他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起来了?但还是点点头道:"哦。" 静默了一会儿,只听关海波又道:"你会煮粥吗?" "会啊。"方好奇怪地回答。 以前他们"落魄"那会儿,他可没少吃她煮的东西,虽然一边吃还一边批评比猪食还难吃。有一次她实在是被惹急了,忍不住顶了他一句:"这本来就是喂猪的!"结果气得关海波瞪了她半天,没吃饱就拂袖而去。 听她如此回答,关海波便不做声了。 下了车,方好慢慢地往楼梯上爬的时候,心里竟渐渐升起一股暖洋洋的情绪来,迷迷糊糊地想,原来咬破舌头也是件挺幸福的事! 整晚她的心情都不错,喝着凉粥,看着碟片,时不时傻笑两声。 突然,她被一个猛然间蹿进脑子的念头震得愣在当场! 如果,他问她会不会煮粥的时候,她回答"不会",那么--他会不会上来帮她煮?! "咔吧。" 方好痛得低呼一声,竟然再次咬到!还是同样的地方!见鬼! 早上起床,又是个昏沉沉的阴天,进入梅雨季节已经快一周了。 方好刷牙的时候还在思忖是否要带把伞,等在玄关换好鞋出门,才发现自己健忘症复发,忘记拿伞了。抬头瞅瞅天空,乌云低压,但她还是心存侥幸--从小区到车站,也就十分钟的路,不至于这么巧吧。 今天是星期六,她得先赶去公司加半天班--关海波明天要出差,有一堆事要准备;下午要去赴沈亮的约会。昨晚他郑重地给她打了电话,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仿佛有什么大事,令方好纳闷。盘问了半天,他还是坚持见面再说。 和沈亮认识快两个月了,他开始褪去好好先生的外衣,偶尔也会抱怨方好打扮得过于朴素,不够性感。如此言论令方好暗暗心惊,敢情季杰的"教诲"不是没有道理的--男人,其实都差不多! 不过方好不是固执己见的人,既然人家有意见,她就改呗。所以今天她特意穿了一身新购置的粉绿色洋装套裙,配上简洁的同色系窄头细高跟皮鞋,扭腰提臀地漫步在人行道的小方砖上,脚底咔咔作响,自己都觉得平添了几分妩媚妖娆。 想起了沈亮,心里不知怎么就泛上来一丝别扭。 事情的发生是在上周末。两人好容易凑在一块儿去看了场某名人的钢琴演出,会场里始终闹哄哄的,效果还不如一个人在家里放张碟子欣赏来得美妙。好容易挨到结束,沈亮像往常一样送她回公寓。 然而,他没像往常那样喝完一盏茶就拍拍屁股走人,却与她越坐越近。方好边跟他天马行空地瞎聊,边看台湾肥皂剧。也许是她三心二意得过于专注了,所以当眼前忽然一暗,有张脸陡然凑过来时,她吓得当场往后一靠,骇然大呼,"你要干什么?!" 沈亮本就紧张,不提防被她毫无预兆的高分贝尖叫惊得浑身一抖。他见方好一副恐慌加嫌恶的模样,顿时满脸通红,神色尴尬地往边上挪了挪,抬手抓抓后脑勺,有点不知所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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