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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一


  小乔刚要挤进诊室,却被韩宇一把拉住,"别进去!"

  小乔很疑惑,"怎么了?"

  旁边的护士忽然转头问韩宇:"如果是的话,这个会传染吧?"

  韩宇一本正经地说:"会。"他转头看了看护士小姐惊慌失措的表情,笑了笑,"放心吧,不过这病不会通过呼吸道传染,连接触都不会。"

  小乔更好奇了,"怎么回事?"

  "林立夏看了一个口腔黏膜病的患者,据说不但有白念感染、坏死性龈炎,还有非常典型的毛状白斑。"

  小乔愣了一下,"AIDS(艾滋病,毛状白斑为AIDS在口腔内的特有表现。--作者注)?"

  "只是怀疑,现在请主任把关呢,皮肤科的人也来会诊了,不过听说病人没有继续确诊治疗的意思。"

  忽然,人群从诊室门口散开,从里面出来两个人,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

  小乔和韩宇这才进诊室,只见杨主任正对着林立夏和几个实习生侃侃而谈,皮肤科的会诊医生也刚刚赶过来,看了看满屋子的医生却未见到患者,皱着眉头问:"究竟是谁要会诊?"

  林立夏赶紧汇报道:"刚才是有一个,不过他们已经走了。"

  皮肤科大夫很是不高兴,"又是捕风捉影的事!既然请了会诊,就该扣住病人别让他走。"

  杨主任却咳了一声,"是啊,从理论上说我们是不该让他走,但我们既不是保姆又不是警察,没有扣留病人的权力。"

  皮肤科大夫看主任发话了,动了动嘴唇却没出声,悻悻地转身离去。

  随后杨主任也走了。小乔和韩宇站在离林立夏两米外的地方,小乔夸赞道:"林立夏,你们主任还挺护短的哈!"

  林立夏把手套和口罩摘下来,嘿嘿一乐,露出被四环素轻微污染了的、略有些变黄的牙齿,小声说:"我们主任做事从来都出人意料,神出鬼没得很,不是我们这帮小喽啰可以揣摩的。你干吗来了?"

  "我长了一堆口腔溃疡。不过算了,不用劳驾你了,还是让韩宇帮我开瓶药,我自己回去喷吧。"

  立夏看了看自己的白大衣,恍然大悟,"韩宇,你看啊,小乔她嫌弃我!"

  韩宇也笑得不怀好意,"我也嫌弃你。小乔,走,我给你开方子去。"耳听得林立夏咬牙切齿的声音,小乔和韩宇迅速撤退。

  从药房里拿了一盒西瓜霜的喷剂后,小乔跟着韩宇和口腔科的另外几个年轻住院医师一块儿去食堂吃饭。大家坐在一起讨论科里发生的小插曲,个个会心微笑。吃到一半的时候,林立夏走进来,恨恨地看了一眼冲她挤眉弄眼的同事,然后端着饭菜到食堂的另一个角落去了。

  韩宇不落忍,在同伴们的嘲笑声中端着饭盆坐到林立夏身边,立夏的神色稍有缓和。小乔忍着疼痛,三下五除二吃完饭,也跑到立夏身边拍了拍她的头顶,"我先撤了哈。"

  林立夏开口道:"小乔,我本来以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没想到连半个小时都没有。"

  什么意思?小乔甩给林立夏一个询问的眼神。

  林立夏干笑一声,"我刚才看到你那个同学了,在杨主任的办公室里。"

  小乔啊了一声,一屁股坐到林立夏身边,"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林立夏得意得不得了,"你不是视我为洪水猛兽吗?干吗凑我那么近?我就是不说,急死你!"

  小乔用胳膊肘推了推林立夏,"我们再不济也是医生,关于艾滋病的常识还是有的,就算病人站在我们面前,也不可能传染。濮存昕不是提倡和患者拥抱握手吗?唉,我这不是和你闹着玩、逗逗闷子嘛!再说--"小乔越过立夏把目光投向无比温顺地坐在另一侧的韩宇,"再说,是你们家某位先开始的。"

  林立夏左一下右一下,给了小乔和韩宇两个白眼,却听韩宇这厮开口说:"你再怎么翻,也是黑眼仁儿多白眼仁儿少。"

  小乔总算知道林立夏是怎么被韩宇骗到手的了,瞧她现在眉开眼笑的傻样,这句话肯定拍得恰到好处。

  林立夏心情好了很多,不再计较刚才小乔抛弃自己转而逃跑的事实,"小乔,你那个同学是叫李恺吧?他好像要来咱们医院工作。"

  小乔又惊又喜,"真的?你听谁说的?"

  "都这么说。今天李恺来我们科里了,和主任关上门说了好半天。我听别的医生说,他就是今年要新招进来的口腔外科研究生,将来就不需要我们轮流上病房了,住院医生这一摊,主要由他盯。"

  小乔说:"那就是说,你也有可能解放了?"

  立夏在胸前画着十字,"阿门,但愿如此。"

  睡完午觉,在回病房办公室的路上,小乔愤愤地想:"李恺这家伙,有了好消息也不告诉我!"就在走神时,她和一位也穿着白衣的人撞到一起,还把对方手里捧着的病历撞得满地都是。

  小乔一边说"对不起",一边蹲在地上捡病历。捡到最后,两个人同时把手伸向一份病历,并都抬头看了看对方,就在那一刻,小乔不由得感叹,那么动人的一双眼睛怎么长在男生的脸上了?

  小乔迅速给他起了个外号--桃花眼。

  小乔捡起那份病历,递给"桃花眼"帅哥。既然已经说过"对不起"了,小乔选择转身离去。

  "桃花眼"一愣,觉得面前这个女生分外熟悉,不由得在后面大叫道:"喂,你是实习生吗?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个科?"

  小乔停顿了一下,转身回答道:"我……我叫林立夏,在口腔科。"林立夏要是知道小乔摆了她一道,会不会气得吐血?说罢,小乔迅速溜走了,一边走心中一边感叹,这种能被帅哥搭讪的偶遇,也是能调剂身心健康的。

  下午,小乔回到病房时,护士长忽然叫住了她:"小乔,中午有人来找过你,还留下张字条。"

  原来李恺同学没找到她,只好留下了字条。

  纸条写得说多简单就有多简单:"小乔,我来找过你。"小乔拿着纸条思绪万千,看来,李恺除了是自己的中学同学、大学同学外,还将会是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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