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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八


  她重新躺回了床上,刚闭了一会儿眼睛,伴随着敲门声的熟悉节奏,姚起云在外边叫她起来吃早餐。

  门一开,看到她乱糟糟的头发,姚起云吃惊地笑了起来,“不是说今早要跟我一块走的吗?”他回头看了看,除了他俩之外,其余的人都已坐在楼下的餐桌旁,便轻声道:“昨晚怎么睡那么早,我九点多到家,你已经睡了。”

  “我原本是打算等你回来的,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她说完,莫名地觉得这话有些熟悉,仔细一回想,竟似曲小婉也这么对邹晋说过。司徒玦打了个寒战,她大概是有了心病,那样地害怕自己与另一个人相似之处,就连如出一辙的语句都觉得别扭。

  姚起云飞快地握了握司徒玦的手,“等我干什么?”他原是含着笑,渐渐觉察她的精神不佳,收起了笑意,忧心道:“你怎么了,病了?”

  “可能是有些感冒了,今早我不去学校了。”

  一个晚上过去了,当所有的急切都沉淀了下来,司徒玦反而失去了倾述的欲望,尤其是面对姚起云。关心则乱,她没有必要把那只恶心了自己的虫子挑出来在恶心他一遍,挑起些无谓的争端。再说,有些事还涉及到吴江的隐秘。也许吴江是对的,每个人都有秘密。

  姚起云说:“要不我也请假在家陪你。”

  “好啊,不过我要提醒你,今天早上我妈在家。”司徒玦偷偷指了指楼下,果然,他脸上浮现出失望。

  结果他还是一个人去了学校,司徒玦把自己关上房里,试图将昨夜被梦魇夺走的睡眠补回来,说不定当她好好地睡上一觉,就会发觉其实一切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糟。

  中午时分,得知女儿“感冒”了的薛少萍唤她起来吃药,司徒玦偷偷把药冲进马桶里,一出来就接到了小根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端,小根的振奋之情溢于言表,犹如重获了新生。他说,他刚刚接到院办的通知,鉴于他是因病缺考,这个周末会再给他一次补考的机会。小根当然知道这次咸鱼翻生绝对不是因为自己的苦衷感动了上天,所以一个劲地对司徒重复着自己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感谢。

  司徒玦为小根而生起的些许欣慰很快被更多的疑虑冲散,昨天和邹晋的会面最后以那样难堪的方式收场,之前他的拒绝也有理有据,没料到转瞬就改了立场,按说他今天人已在长春,还肯特意为这件事打电话回来布置,实在也算得上有心,难道仅仅只是被她的诚意打动?

  “别谢了,医院证明还是吴江弄到的呢,我只是把它交给邹教授而已。”司徒玦对小根说,她想了想,又接着道:“说起来,证明是假的,这次能有转机也全靠你的运气,可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小根,你补考的时候可别再出状况了,另外,这事今后也别提了行吗,对任何人都不要说起了。”

  小根还沉浸在绝处逢生的喜悦中,司徒玦说什么,他自然是答应的。司徒玦疑心他没有把自己的意思领会完全,又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这事除了你、我和吴江之外,千万别告诉其他的人了。”

  “今早我还见到起云,他问起我的事怎么样了,嘿嘿,起云算不算其他人?”小根用一种老实人的狡黠问道。

  司徒玦一阵头痛,她和姚起云都没有对外明示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现在看来,不但谭少城看出来了,就连小根都心里有数,原来这个秘密也只有当事人认为它依然是个“秘密”罢了。不过她现在首先需要考虑的并非这个问题。

  “我说的是任何人,任何人!”司徒玦按捺着性子重复了一遍,得到小根郑重的肯定回答才安心了一些。

  晚上,难得在家休息的薛少萍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菜,司徒久安也没有应酬,一家人吃过了晚饭,围坐在沙发上吃水果,薛少萍忽然漫不经心地问了句,“女儿啊,你跟吴江吵架了?”

  “呃……”司徒玦顿了顿,不解地看向妈妈,顺便白了厨房里洗碗的姚姑姑一眼。

  “行了,你们不是吵架了的话,今天你陈阿姨打电话到家里来,为什么你看到是他家的电话就不肯接了?”薛少萍抿嘴一笑,“我说今早怎么无精打采的,这感冒来得快也去得快。”

  司徒玦赶紧辩白道:“这哪跟哪啊,我跟他不过是有些小口角,再说这跟我感冒半点关系都没有,你尽乱点鸳鸯谱。”

  “你们看这孩子,我就问了一句是不是吵架了,她就急得直跳脚。”薛少萍对司徒久安笑道。

  “你们女人就是事多。”司徒久安眼不见为净地看自己的新闻。

  司徒玦当然着急,不是为了妈妈的话,而是担心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她拿起一片橙子,嘟囔着,“反正别把我硬跟他扯一块儿。”动作间,腕上的镯子跟玻璃制的果盘不经意碰撞,发出了清脆的敲击声。

  薛少萍循声朝她那只镯子望去,蹙起眉尖道:“你还带着这个镯子?枉费你外公从小教你赏玉,这点眼力都没有,让人看到了笑话。”

  关于司徒玦这个从不离手的镯子,薛少萍已经说起过不止一回,事实上,不止是她,不少身边的人都对她带着这样成色的首饰感到诧异,用薛少萍的话说,还不如不带。

  司徒玦转了转手腕,“我就喜欢,千金难买心头好。”

  “你要真喜欢这些玩意,比这好的也不是没有,说起来我手上倒是有一个。”薛少萍看来是受够了女儿手上那块砖头料,还不等司徒玦开口说不要,已经起身上了楼。

  等她返回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个暗红色的锦盒,她把盒子递到司徒玦手里,“你看看这个怎么样。”

  司徒玦只得依言打开,卧在盒内锦缎上的是一只浓翠逼人的翡翠镯子,她举高它在灯光下照了照,果然种、水、色俱佳,晶莹剔透的,饶是在她心里什么都比不上姚起云送的镯子有意义,也不得不承认手上这个确实让人看了心生喜爱。

  “比你那个好吧。”薛少萍含笑道。

  “这可不好比。”司徒玦小心翼翼地把玉放回了盒子里,放回妈妈面前的茶几上。她是识货的,这物件就算搁她外公那也不能说是个普通玩意。

  薛少萍又把它推了回去,“给我干什么,说了让你拿去戴着玩。”

  “我不要。太贵重的话戴在手上难受,磕了碰了心疼。”

  “你这傻孩子,既然给了你,怎么磕磕碰碰都是你的事,连这样的东西都受不起,不是小家子气是什么?”

  司徒玦只得又把它拿了回来,摆弄着,好奇问道:“这也是外公给的?”

  “这倒不是,早些年你陈阿姨送的。”薛少萍轻描淡写地说道。

  司徒玦立刻翻了个白眼,“又来了。妈,你还是拿回去吧,我戴着现在这个就挺好。”

  “说的什么话,你陈阿姨既然送了,那也算是我东西。”薛少萍薄责道:“你手上那胡闹的东西就戴得,妈妈送你的就戴不得?”

  姚起云仍在跟司徒久安谈论着电视里的时事新闻,司徒玦拿着锦盒,悄悄叹了口气。

  等到爸爸妈妈都回了房,司徒玦听到姚起云上三楼天台收衣服的脚步声,她蹑手蹑脚地跟上去,从背后一把将他抱住。

  “为这个生气就是醋坛子里泡着的猪头。”她在他耳边呵气道。

  姚起云缓缓回过头来看着她,问道:“你昨晚一个人去了邹晋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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