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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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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未婚妻踩着她踏上更高的星途时,他不但连一个电话都没有给她,还毫不犹豫地站出来表示与未婚妻同进退,那等于是他也抬只脚踩了上来,仿佛不知被踩在脚下的人是她,又或者是知道的,不过他全不在意,在她承受着他们两人沉重的践踏时,他用实际行动把满怀欢欣的未婚妻捧到了至高无上的位置。 那一刻她想,不知道朱临路会怎么样嘲笑她。 "我出去一下。" 她第四次去找临路,这次连掩饰都不用,大厦外已空无一人,那些记者全都聚集在了机场里。 在一楼摁下电子对讲铃,长嘟空响良久,依然无人应答,她不再上楼,坐在开满蔷薇的花圃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圃内稀疏的杂草,不知过了多久。 "你坐在这干吗?!"有人讶声叫道。 她抬起头,朱临路熟悉的脸庞风尘仆仆地悬在头顶上方。 那一瞬间她泪盈于睫,他忽地抓过她的手:"手指出血了!" "对不起,临路。" 他习惯性地搔搔她的头发,咧嘴一笑:"真是个傻瓜,不许哭!"大大的手臂张开,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怜惜不已,"你看你,当年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没有我你怎么活下去?" 她喃喃道:"上天让我认识他,是不是真的只是为了要我成全他和薄一心?"那她自己呢?谁又来成全她?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在脸孔埋入他胸膛的侧首之间,她看到一个手里拿着相机的清秀女孩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们,她惊然抬头,那女孩子的背影已迅速消失在拐角。 "你来多久了?"朱临路问。 "一辈子那么久。" "我去了澳门。"那些记者烦得要死,期间他索性把手机都关了,"上去听听,我给你带回一张CD。" 进入他的屋子她第一件事就是开了他的珍藏红酒,然后倒在沙发上听他带回来的碟,那不是一首新歌,但的确是她所喜欢的优美旋律的类型。 不,我不愿意结束,我还没有结束,无止尽的旅途。 看着我没停下的脚步,已经忘了身在何处。 谁能改变人生的长度,谁知道永恒有多么恐怖。 谁了解生存往往比命运还残酷,只是没有人愿意认输。 我们都在不断赶路忘记了出路,在失望中追求偶尔的满足。 我们都在梦中解脱清醒的苦,流浪在灯火阑珊处。 去不到终点回到原点,相守那走不完的路。 既然没终点回到原点,我想我们都不……不在乎。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原来朱临路一直都是正确的,他知道她会踢到铁板会粉身碎骨,正如他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歌,在他帮她包扎手指时,她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我们结婚吧。" 他大笑:"除非你求我。" "我求你,临路,我们结婚吧。"她认真道。 "现在知道我好了?"他一巴掌拍在她头上,眼内全是戏谑笑意,"你这个蠢女,来,跪在这求我三天三夜。" 她被他逗笑:"我是不是真的很蠢?" "绝对。" "临路,我一直想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得如此糟糕?为什么占南弦会那样对她?所有美好在一夜之间碎成泡影,混乱到连记忆都变得失真。 朱临路大惊失色:"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你错在哪里?" 她摇头。 他一脸含血的悲壮:"女人,你最大的错就是--居然没有爱上风流倜傥举世无双的我!" 她笑得流出了眼泪,一串串如断线珍珠,透明无比地滴在血红的酒里,止也止不住。 这夜她喝到酩酊大醉。 当几乎所有报章杂志都以占南弦和薄一心在机场拥吻的照片为头条时,唯独一家大唱反调,辟了整整两版对温暖和朱临路作独家报道。 报纸上每一张照片都非常清晰,依着暗红色大朵大朵蔷薇花等待的她,脸上的哀伤幽愁真挚动人,尔后朱临路出现,她仰首狂喜的眉睫上挂着一滴晶莹泪珠,而她渗血的指尖,在紧紧环抱他时染红了他背后的衬衣。 温柔合不拢嘴:"天啊,全世界都会以为你深爱他。" 就连温暖自己看罢也忍不住想,一定得打电话告诉朱临路,她已经为他流泪了。 文章写得很含蓄,记者以自己亲眼所见觉得深深感动,刻意为温暖平反,强调现代女子在婚前谁没有交过几位异性?比较和选择根本无可厚非,温暖的行为没什么可被指责的。 最后一段十分辛辣刻薄,嘲讽说占南弦当初在温暖家过了一夜似乎也没有得到她的心,反而她往朱临路处等了几日几夜把他等到后通宵不走,含沙射影地隐指占南弦在某些能力上可能逊于朱临路。 温柔笑得在沙发上打滚。 仿佛扰攘了百年之久,当新的热点把人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后,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只是温暖被野草割伤的手指反常地没有全好,那个微小伤口似无法自行愈合,始终不能复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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