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火者(113)_胡宁_应天故事汇

一一三

　　东林也站起来：“行，那就这样。”

　　鬲皋延：“好的，你们就先回去休息吧。那么，马记者明天一早就到汤厅长那儿报到。”

　　马克扬：“行。”

　　“汤厅长，”鬲皋延说，“你还有事吗？没有事就跟他们一起去吧，我还得留下来打几个电话。”

　　“行，没什么事了。”

　　一行人下得楼来，远远地，马克扬就看见魏东升站在大厅里，于是招呼他：“东升，怎么？手续办好了？”

　　魏东升笑着：“办好了，今晚，就是我最后一次为鬲书记开车了。我还在等他呢。”

　　“他还打几个电话，一会儿就下来。”

　　这时，鬲皋延的秘书小刘气喘嘘嘘地从外面进来，“东升，鬲书记还没有走吗？”

　　“还没呢。”

　　“还好，我刚走出门，”小刘说，“宣传部的资料就来了，我还急着去把酒店安排好呢，今晚鬲书记还有个外事活动，接待北欧的一家跨国公司的总裁。你把资料帮我给鬲书记送去好吗？不然，我有点来不及了。”

　　魏东升：“行。”又对马克扬道，“马记者，你们忙吧，我把资料给鬲书记送去。”

　　马克扬：“行，再见。”

　　魏东升再次叮咛：“再见，再见，我到时会通知你的，你记着来哟。”

　　马克扬知道他指的是他成婚的事情，于是笑笑：“我知道，不会耽误的。”

　　魏东升立即就上楼，到了鬲皋延办公室门前，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听见鬲皋延正在打电话，就没有声张。

　　“你这人咋回事？边城有几辆宝马，而且还是白色的。”鬲皋延正对电话讲，见魏东升进来，对他打了个手势，示意等他打完电话再说。“你的秘书你还不知道……怎么就换了车呢？应该不会。对了……大概后天最迟大后天吧，应该是腆沁江边，贡高黎山的中南面……对了，那儿有个贡高黎山湖……对，对对……什么族，想不起来了……大概是吧。具体地方？我也没去过，我只是知道……对，还是你找的人……问问不就知道了么？房子也是白色的……不，不，其他的都灰不溜揪，就她的房子是白色的。好，好，你去准备吧。”他收了线，看看魏东升，“有事吗？”

　　魏东升：“刘秘书请我把宣传部的资料给你送来。”

　　“哦，放这儿吧。”鬲皋延说，“小魏呀，你做我的警卫员也有些时日了，现在，你就要离开我了，我没有什么送你的，今晚，和外宾商谈完后，我们俩单独吃个饭，算我给你饯行，你看怎么样？”

　　“那怎么好呢？”

　　鬲皋延：“有什么不好？就这么定了。”

　　“哎。”

　　“那这样，你先下去，我还要打两个电话。”

　　“行。”

　　魏东升轻轻地退出办公室，并为鬲皋延轻轻地关上办公室的门。

　　第三节星星相惜

　　跟了鬲皋延一年多，直到将要离开他时，魏东升才发现，原来鬲皋延是一个非常平易近人的人，与普通人相比并没有什么区别。他是在鬲皋延与外宾商谈之后，跟着鬲皋延去了边城东巷路边的一家小酒馆时发现的。鬲皋延甚至不用省委机关的汽车，带着他就在边城五星级饭店门前的马路边上，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他俩就是坐出租车去的那家小酒馆。

　　小酒馆还比较干净，却异常的冷清，只有一对情人模样的年青人占据着门边的座位，好像在吃米粉什么的，一边吃一边窃窃私语，幸福和甜蜜写在脸上。小小的店堂只有六张长方形的小饭桌，桌上铺着印花的塑料台布。鬲皋延径直走进店堂，选了中间的一张饭桌，取下领带，将领带卷成一团，随手塞进西装口袋里，脱下西服外套并挂在墙上，这可是他接待外宾的礼服，就这么随随便便挂在墙上？他将洁白的衬衫领扣解开，并将衬衫的袖口卷起来，同时做着“请”的手势，他的随意和自如，就好像是这里的常客。魏东升尽管有些扭捏与紧张，可还是微笑着顺从地在鬲皋延的对面坐下。一路上他都在对自己说，没什么可紧张的，不过陪书记吃饭而已。

　　小酒馆的老板过来了，是一位五十来岁的老头儿，花白的头发和布满皱纹的脸写满沧桑。他拿着菜谱，微笑着：“两位老哥，吃点什么？”

　　鬲皋延接过菜谱：“来一个泡椒鸡杂，一个家常膳鱼，一个暴炒腰花，一个花菜腊肉。”

　　老板在小本子上记着：“来个素菜吧？”

　　“行，”鬲皋延说，“就来个清炒空心菜吧。”

　　老板：“要个什么汤？”

　　鬲皋延：“你有什么汤？”

　　“番茄鸡蛋汤、黄瓜皮蛋汤，小白菜豆腐汤……”

　　“就要黄瓜皮蛋汤，”鬲皋延打断他，征求魏东升的意见，“你看呢？”

　　魏东升受宠若惊，腼腆地笑着：“行。”

　　老板问：“喝什么酒？”

　　鬲皋延再次征求魏东升的意见：“你看呢？”

　　魏东升：“啤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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