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火者(71)_胡宁_应天故事汇

七十一

　　“中廉委？”她大吃一惊，那可是中国最大最有权威而且专门检察高级官员是否廉洁的检察机关。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她结结巴巴地，“是专门……找我？”

　　看来这严疏寒确实是真有来头，连中廉委的官员与她都是朋友。

　　“是的，专程找你。”马克扬微笑，拿出证件放在她面前。因为他受中廉委杨书记亲自委派，为工作方便，所以也持有中廉委的正式证件，而且，名字就是用的杨长江，那是他早期的笔名。他和蔼地但却是直接了当地说明来意。“你坐下，不要怕，我首先向你保证，今天的谈话，保密。我从罗天成那儿来，想了解炒美元的事。”

　　她愣了片刻：“我喝口茶，行吗？”

　　“行啊，”马克扬爽朗地，“你慢慢喝，慢慢说，不急。”

　　她的心里，好似有只兔子在跳，七上八下，揣揣不安，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以掩饰内心的惊惶。罗天成终于还是将那事通了上去，尽管身陷囚笼，却还是有他的能量。说，还是不说？老公的话在耳边响起，“我们一介平民，怎能与他斗。”她放下茶杯，试探地：“我如果不说呢？”

　　“这就要看你怎样选择了？”马克扬悠然地，“你不说，我们也会查，一旦查实，如果这事你没有参与，也至少是知情不报，但是，如果你参与了，它的后果我不说你也知道，那至少也是从犯，而主动检举，则它们的区别，就肯定大不一样。这笔款的金额如此庞大，就算从犯，它的罪也肯定不轻。当时，你是信贷科的副科长吧，这个款应该是经你的手贷出去的吧？”

　　她闭上眼睛：“是。”

　　“财务制度你比我更清楚吧？”

　　“是。”

　　“你还要想想吗？”马克扬说，“实际上，你上次找罗天成，就已经表明了态度，不然，我今天也不会来找你。”

　　“是，”她首先想到的还是保护自己。心想，老公啊，这回，可不是我要与他斗，而是他自己翻筋斗！我还得想办法自保呢，不然，摊上个从犯，你那德行，不会用我辛苦挣来的钱泡小妞？好处，你拿着，从犯，我摊着，我如此辛酸劳累，冤不冤哪？她再次试探，“可是，罗天成自己却进去了……”

　　“公道自在人间。”马克扬正色地，“所以，我首先向你保证，保密。罗天成应该不会在里面待多久，他出来的时候，恐怕，有人就会进去，你想进去吗？”

　　“……”

　　章忠铁呀，有好处的时候，你想到的是那个小狐狸精黄芫云，该进笼子了，却让我摊上了从犯，我冤不冤哪？章忠铁，我将屁股，用法国进口的香皂洗了又洗，欢欢地贴上你，可你仅仅只给我老公换了个工作，那神情德行，不情不愿的模样，还真是在打发要饭的？那法国进口的香皂还是我老公亲自买的呢！这回，可有你好看！黄芫云，我让你当副处长，看你那干瘪的骚屁股还能翘多高？你还能要不完吃不完趾高气扬得意几天？还有薪虞铃，一副沾沾自喜的得意劲，总以为自己是一朵娇艳的玫瑰花，据说，还贴上了程佳维，我倒要看看，你那北京的别墅能住多久？

　　当时，黄芫云还没有进到边城工业投资总公司，她汪小燕可是章忠铁的独宠。那是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章忠铁带着她，武国雄带着薪虞铃，还有唐正庆带着刚贴上他不久的小情人，一位刚满十六岁的中学生，叫利鸯什么的？对，就是这个名字。他们带着各自的情妇开着车，一同到武云山踏青。下午，在一农家乐，三个男人斗地主，女人呢，就坐在各自的男人旁边吊膀子。唐正庆开玩笑：“打土豪，分田地，我们这儿真正的地主，可就是武总了。”

　　“我算什么地主？”武国雄说，“你俩谁的钱都比我多。”

　　“这你就说错了，”章忠铁说，“我们哪，也不过是为国家打工，守着的钱可能确实比你多，可没一个子儿是我们自己的。”

　　“我说你们也是迂腐，”武国雄说，“那钱守着也是守着，又不会自动生崽，还不如弄出来炒它一炒，一两周的时间，就可以把本还给国家，赚的，往自己兜里一揣，神不知，鬼不觉，那不是变成自己的了？”

　　唐正庆：“噫，这还是个办法，不过，炒什么呢，不会炒股吧？”

　　“炒什么股，现在的股市如此低迷，”章忠铁说，“还不如炒美元，这黑市价如此之高，弄它几百万，炒它一炒，一两天时间弄个几十万出来，应该没问题。而且没有风险，被套住了，美元也是钱。”

　　武国雄说：“你说得对，反正没风险，买进口设备还要兑换美元呢？弄几百万不是小儿科吗？弄它一两个亿，不过一两周，就可以平白增加七八千万，反正是弄，几百万是弄，一两个亿也是弄，共产党的钱，不弄白不弄。”

　　“这么大的金额？”唐正庆道，“可得找个名目。”

　　“这有什么难的？”武国雄说，“边太高速路中段不是严重滑坡么，这不就是现成的名目？”

　　唐正庆：“对呀，还真是个现成的名目，前几天开省务工作会，还专门研究边太高速公路的修复工程，程书记还批评来着……”

　　武国雄说：“这样，我回去就以边太高速公路指挥部的名义起草份文件，请我们章总给批一批？”

　　章忠铁：“这么大的金额？我可没这权力。”

　　“谁有？”

　　“一两个亿，”章忠铁沉吟着，“至少要程书记亲自签字。”

　　“要程书记签字？我可不敢去，”唐正庆心有余悸，“上次，为边城体育场的贷款，我去找他，被骂了个狗血喷头。”

　　“谁要你去了？只要你指挥部的名义，”武国雄拉过薪虞铃，拍拍她的屁股，“只要我们薪妹妹出马，立马搞惦。”

　　“说什么呢？”薪虞铃矫情地撒娇，“你们大男人都没撤，我一个小女子……”

　　“就是要你小女子呢，”武国雄放肆地捏她屁股，“只要薪妹妹的屁股一翘，程书记立马晕头转向。”

　　这句话令汪小燕嫉妒得心痛了半年。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