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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对方接过电话后,他问:“你是公园的员工吗?”

  “是呀,”她笑道,“不然,我咋会为你带孩子?”

  “谢谢,谢谢,”他说,“我马上赶过来。在我未到之前,请不要将孩子交给其他任何人,好吗?”

  “当然啦,”她说,“就算是你,我也得验明正身后,才会将孩子交给你呢。”

  “谢谢,非常感谢,这样我就放心了。”

  “不用谢,以后将孩子照好。”

  “是,是。”

  “……”

  手机再次响起,“我履行了偌言,该你的了。”

  “好吧。”

  他看看手中的包,无奈地将它放在茶几上,心里默默地说:“对不起了,朋友们!”

  “把手机也放在茶几上,车,你可以开走。”

  “我怎样还你车?”他竟然鬼使神差地问出这么一句话。

  “这需要你操心吗?”声音中透出胜利者的轻狂,“我可告诉你,从这里出去至少五公里没有公用电话,我干脆再给你说清楚点,这个小院也是我前天才租的,不信,过五分钟你回来看看,除了你的包不见了之外,其它一切未变。”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对方不过是要他明白,任何想挽回劣势的举动都是徒劳无益的。这房间里肯定有监视器,不然他怎样监控我?他想。可是他看不出来,也没有心思看。他把手机扔在茶几上,立即出门,上了车,调头便走。枣红色桑特拉在乡村公路上奔驰,尘土飞扬。这季节的气候变化也快,天空中本已布满的乌云竟然被秋风吹散,太阳重又露出笑脸,阳光柔和地撒向大地,原野里,绿色植物急速地向后驶去。

  马克扬驾着车,思绪却飞出千里:他们是怎么知道这笔记本资料在我手里?特别是笔记本,是用暗语记录的,以我做记者的专业人才都无法读懂,谁能读懂?记它的人能读懂,可他已经见马克思去了,明白了,那些因这个案子已被双规的官员能读懂,所以,这个至今还逍遥法外的罪犯一定要得到它。一路上对我如此监控,那怕是在高速公路上,他们也知道我的一举一动,他们是用什么高科技仪器监视我?难道是卫星?是谁有如此大的能量?

  另外,是谁给他们的消息?是那些给我笔记本资料的人吗?天哪,他们肯定已遇危险。慢,别慌,他对自己说,如果他们已遇危险,可为什么罪犯不在海城动手呢?在地方上动手不是更安全更稳妥吗?既然可对他们下手,为什么就不能向我下手呢?对了,那些在海城与罪犯有关的官员已被双规,他们哪里还有人手?既然无人手,对谁都无危害,不,罪犯不是从提供笔记本资料的人处得到的信息,那,他们是怎样知道的呢?还有,以他们今天对付我的能耐,要想知道我的手机号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吗?可为什么要首先打给林思雨呢?明白了,他们的目的,是要林思雨给我打电话,这样,我才有充分的理由或借口从中廉委的车上脱身,真难以想像,他们竟然还会为我设身处地作想?“车祸”这个借口就真的能骗过经验丰富,而且老谋深算的中廉委副书记杨泰英?对了,他们是在打时间差,他们的目的只是要毁灭证据,并无意杀人,所以,至始至终,他们的人都无意与我谋面。

  想明白这一层,马克扬相对较安心,因为他知道,他与他的儿子都应该没有危险了。

  第六节喜忧参半

  半小时后,他将车停在海洋公园的露天停车场,锁上车,急急地朝公园管理处走去,经过一宽阔的草坪,远远地,便看见一小小的人儿从管理处奔了出来,那正是他的儿子——马小杰!他突然全身发软,再不能挪动一步,不得不蹲在草地上。

  “爸爸,”儿子高叫着猛扑过来,兴奋而快乐,只是用力太猛,将他老爸仰面推倒压在草地上。

  “头怎么了?”儿子的头上有一块擦伤,马克扬关切地问。

  “叔叔推……”

  他明白,这是对方为了引起他心焦着急,使的小伎俩。

  儿子的后面跟着一位女士,“你是他爸?”

  “是的。”他还未答话,骑在身上的儿子已代他答了,语气中充满了自豪与骄傲。“他就是我爸。”

  女士看看这父子俩,对马克扬说:“你来,登记个手续。”

  “行。”

  马克扬起身,牵着儿子跟着女士进了管理处。

  “他是怎样到的你这儿?”马克扬问。

  “这可得问你儿子了,”女士笑道,“你儿子很大方,他推开门就问,‘阿姨,我爸爸呢?’”

  “是吗?”马克扬摸摸儿子的头,眼神中透出怜爱与骄傲。“这孩子从小就大方。”

  “就是,”女士道,“我们经常收到与父母走失的孩子,不是哭就是叫。”

  “经常有孩子走丢吗?”

  “是呀,海洋公园嘛,就是孩子成堆的地方,有的父母又粗心大意,像你一样。”

  “是吗,”马克扬不好意思地,“给你添麻烦了。”

  女士径直走到座位上坐下,从抽屉里拿出登记薄,头也未抬:“身份证?”

  他拿出身份证递给她。

  “有工作单位吗?”

  “有。”他递给她记者证。

  她将两个证件都放在登记薄前,一边登记一边念道:“马—克—扬,马克扬,”她突然眼睛放亮,抬起头来,惊喜地,“你是特参记者马克扬?”

  “是呀,”他迷惑不解,“有什么不对吗?”

  “你真是马克扬?”她简直已经是在狂喜了,“你就是《塞上风雪》的作者马克扬?”

  “是呀,”到此时他明白她是为什么了,他说,“如假包换。”

  “我在电视上见过你,我也看过报纸对你的采访,”她手忙脚乱地在抽屉里翻找,拿出一本书,“这不,我还有你的《塞上风雪》,呵,这照片……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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