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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展陌,我早就知道我的眼睛会被你灼伤。

  展陌,我早就知道南瓜马车永远不会停留。

  只是,我依旧不顾一切地爱着你,耍尽心计要留在你身旁。可惜我不是童话里的灰姑娘,因为我的水晶鞋早已碎裂。那是,永远不会被你看到,凝在我心里的泪滴。

  为何,早在认识我之前,你早已爱上了她……

  不知是在几个小时后叶微来到游夕婕家楼下。好漂亮的小洋房,那是公主的“城堡”。她拨通了夕婕的手机号,电话那头迟疑道:“叶微吗?”她扯开笑容,沙哑含糊的声音回答道:“我在你家楼下。”

  天空雾霭沉沉压抑得仿佛随时要崩塌,那细小的雨点逐渐连成丝线,以毁灭的姿态坠向地面。不久她看到夕婕穿着单衣撑着伞出了门,一路跑到她面前。

  “叶微,你怎么了?”仍是那纯洁无害,与世无争的表情。

  她的眼泪再次汹涌而来!为什么,为什么同样活在这个世界上,夕婕从小受到呵护,受到展陌溺爱,为什么她却历尽艰苦!她曾经努力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可是她还是争不过,争不过……

  “夕婕,我好恨你。”那声音和天空一样闷沉,仿佛压在一根丝线上随时会崩溃。

  “你真的喜欢展陌?”夕婕没有震怒、气愤,而是带着淡淡的无奈和忧伤,如同展陌的温柔无害。她恨极了这样的眼神!恨极了!

  “游夕婕,你没有他依旧能活得很幸福,为什么要和我争!为什么要和我争!”她的声音断断续续,那根丝被压得紧紧绷住,“夕婕,我的一生,我的一生……我全指望他改变我的一生了……”她的话语化成呜咽,潮冷的空气涌入肺腔……却有个温暖的拥抱,那是夕婕抱住了她,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夕婕的声音温柔,带着暖暖的温度:“叶微,会有人改变你的一生的。不是从物质上,而是精神上,彻底而纯粹地爱你珍惜你。那个人不是展陌,对你而言却会胜过展陌。展陌不喜欢你,是因为有更好的人在等你。”

  好温暖……她疲倦地闭上了眼睛,紧紧抱住夕婕。天空在哭泣,她的眼泪却止住了。

  世界很大,大得找不到那个等待她的身影。

  世界很小,小得在转身之处就有温暖的拥抱。

  夕婕以为她和叶微又能回到过去了,所以第二天她知道叶微已经递交辞呈给夕睿时惊诧地说不出一句话。她无力地坐在办公室里,压抑着心头的悲伤。却突然有份邮件信息闪入:

  “不要难过,我只是去寻找那个人了。总有一天,我会带着他和你重见。叶微。”

  夕婕的嘴角凝成浅浅的笑,心头浓重的阴云终于被阳光穿破。她也要振作起来!快些结束香水案吧!夕婕拿出手机拨向展陌,那个调皮的声音亲昵地问道:“亲爱的,想我了?”

  “展陌。我要你帮我查一个人的资料。”

  “谁?”

  “周芊芊。”

  展陌的行动速度远远超过她的预想,当天晚上徐伯就将纸袋送至游宅。她的父母对待徐伯同样毕恭毕敬,愣是令徐伯无措窘迫。夕婕笑着送走了徐伯,回到房间里靠在床上,床头的灯光照亮那一页页纸张。

  一切在她心中逐渐成形。

  03 拨云见日

  七十楼办公室内,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的凌涵生接过一页页纸张,慵懒的目光淡淡地掠过,嘴角似笑非笑。他将目光缓缓落到夕婕身上,低沉温润的嗓音说道:“你想证明什么呢?”

  她从和郭旭的饭局说起,猜测凶手唯一的动机是因为喜欢凌涵生。又从德兰兹的电话里得知凶手似乎有留学背景,能讲一口漂亮的法语。最后查得资料,周芊芊出生在法国,大学和凌涵生同是纽约大学。毕业后来到众远工作……

  “你说的都是猜测不是吗?”他扬起好看的笑容,轻轻的仿佛随时会消失。

  “是。”夕婕承认道。但是每个人都有弱点。因为郭旭急于留在上海,所以凶手把配方送到他手上,他会不经思考就会转交给施华;因为人会产生同情弱者的想法,所以她那么久都没有怀疑过周芊芊;因为人是善忘的,所以她险些想不起当初提醒她精灵独白的正是周芊芊;因为人是冲动的,所以女人为了爱情往往不顾一切……只是,夕婕的目光对上凌涵生那双幽深得见不到底的眼眸,尽管她所有的想法都是猜测:“你,是唯一可以鉴证这一切的人。”

  因为你,是她唯一而致命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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