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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苏遥意识到自己阻拦的口气太急切了些,忙放软语气:"我本来是坐公司的车过来的,和他们一起回去也就罢了。你不用特地跑一趟,替我照顾好苏舒就成。"

  顾原没有和苏遥争。眼下这种情况,就算他真的有心去接她,孩子在家里,总不能扔下她一个人,也只有等等,看看情况再说。

  徐东阳当晚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去哪里窝了一宿。第二天早上苏遥是被外面的除雪声吵醒的,铁铲敲打地面时发出的巨大噪音将她从沉睡中唤醒,苏遥撑着自己起身。

  昨晚上她在沙发上和顾原打完电话,看了会儿电视,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怎么醒来之后自己却躺在床上?羽绒外套也有人替她脱下,那人还体贴地给她盖上了被子。

  苏遥抬头,放在床边的、属于徐东阳的手机已经消失,她的卡被换了回来,手机电已经充好,静静地躺在那里。

  苏遥握着被角,咬了咬嘴唇。

  推门出来天气已经放晴。昨天的阴霾一扫而空,抬头看去晴空万里,天上没有一丝杂色,通透的冻蓝。

  院子里一大群男人正被组织起来在扫雪。半人多高的积雪,所幸十分松软。一群男人说说笑笑地用铁铲将雪全部弄到小推车上,然后推到院子外面倒掉。也不知道他们已经弄了多久,还真让他们挖出了一条路来,一直通到被大雪封堵的研究所门口。

  这些男人们也不都是在干活,有些年轻的扔掉铁铲打起了雪仗。看起来天放晴,人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苏遥穿好衣服下楼。虽然阳光很烈,外面的空气还是很冷,冻得她缩作一团。她自然不是要主动请缨去扫雪,而是想去与宿舍楼相连的食堂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吃的可以做早饭。

  没料到刚刚下到一楼拐角就看见了徐东阳。苏遥下意识地转身逃避,他却一扭头看见了她:"苏遥。"

  苏遥不得不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他:"徐总。"

  "聊几句不介意吧?"

  徐东阳朝她走了过来,在她开口之前拦住了她的拒绝:"虽然不是公事,就算我们不是恋人或者朋友,以老同学的身份,叙叙旧可不可以?"

  苏遥看了眼院子里正在除雪的同事们,不愿他们听见这边的交谈声,便随着徐东阳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为什么要离婚?"徐东阳开了口,他没有看她,只是看着外面刺目的阳光。

  "……挺好的。"

  苏遥静静地吸了口气,按捺住心底深处因为他的这句问话而产生的一瞬间的动摇:"至于为什么离婚……一句话解释不清楚。"

  "我一直单身。"

  徐东阳漫不经心地说出了这句话,让苏遥的脚步一顿。

  "开始的时候是过于地投入学业和工作,不愿意去考虑感情的问题。"徐东阳的语气很淡,仿佛讲的是一件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后来才发现身边出现的女人总是和自己心里的标准差了些什么。"

  "你是完美主义者,要求一向很高。"

  这句话徐东阳没有反驳。

  "你女儿几岁了?"

  徐东阳突然转换了话题。

  苏遥心里一紧,他问了一个她最害怕他提起的问题,她的脸色白了白,下意识地说了谎:"快三岁了。"

  "孩子个子挺高的,看上去不像三岁的孩子。"

  他一句无心的话让苏遥更加的紧张,她不自然地笑了笑:"像她爸爸吧,她爸爸个子就很高。"

  "遥遥。"

  徐东阳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苏遥:"既然已经和那个男人离婚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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