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时尚阅读 > 我给领导开小车 > | 上一页 下一页 |
七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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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别听人家乱说,我跟刚哥始终远而敬之的,不过您说准了,他也是地道的盲童。” “那书记的新司机呢?他可是你推选的人选,该不会也是盲童吧,现在入过伍的可都得学会信息化操练指令。”终于破题了,直接隐射到了陆战队员身上。“会,当然会,听说退伍后还考过计算机一级,只是没通过。”我实话实说。我心里早对小强手写检举信颇感费解,总觉得这家伙可能是故意留下蛛丝马迹,假如纪委书记不畏权贵,肯定顺着笔迹找到他问话的,他就等着组织主动找他谈话;相反,检举信石沉大海,说明这女书记跟别的官员乃一丘之貉,没大区别。可这驴脑袋就没想过万一他那厚重的“牛皮纸”化作鹅毛般的“人民来信”飘扬在不同部门的办公台前轮回转悠,最终卷进碎纸机里粉身碎骨,结果极有可能是举报人锒铛入狱遭受皮肉之苦。吴同学眉头紧皱,喃喃自语:“这不对呀?” “吴书记,又怎么了?”她抬头盯望我一眼,陷入了沉思,挥手叫我出去。她疑惑的问题也正是我无法解答的,一个会打字的匿名举报人何故要手写,岂不是自相矛盾吗?好几天没见到胖妞了,她主动请求上A县收集清查材料,也就在这几天,小李莫名其妙地被人从背后砸了一棒子,光天化日之下袭击纪检干部的,大都处于报复。可用到小李身上,作案动机似乎又不成立,他只是清查领导小组办公室打杂的,非一线办案成员,内勤地位还不如胖妞。向住所附近派出所报案结果很让他生气,只简单做了笔录,连回执也没给他,理由是要进一步核实情况。好在只是外伤,上医院包扎后小李请了两天假,回来后把我拉到楼梯安全出口处问我是不是出卖过他,将他那天在石桥的话散布出去了。还说陈书记这几年安插的党羽可不少,严重怀疑是陈书记公安局里旧党羽用木棒在警告他,否则他娘的连个报案回执也不给他,大小也是纪委科级干部不是? 实在是窝囊得很哪!小李也不是假想,因为A县已发生这样的事,安检局长的太太就收到了恐吓信,明确告戒她男人在里面别乱讲话,否则她独门独院的大宅门随时有可能引爆。女人失去了章法,拿着恐吓信大闹县纪委,说纪委书记这是把人往死里逼,她一家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祸首就是你纪委书记。县纪委书记相当震惊,忙向牛常委请示,“牛鬼”淡然一笑说,狗急跳墙了,叫他家属上公安局报案去。萧书记很重视这件事,责令公安局限期破案,为纪委调查工作清除障碍。这样的案子很难查出水落石出的,属于纪检工作中司空见惯的现象,“牛鬼”让老同学萧书记沉住气,并拿自己当例子说,这样的恐吓信他一年能收好几封,到现在他那60来方的房改房和一家六口安然无恙。 精神压力和皮肉之苦比较起来,还是肉感来得猛烈些,好在没留下脑震荡后遗症,小李清晰地记得,自己冲动之下要向组织打小报告的慷慨陈词只有桥上的老余听到耳朵里。我向毛主席发誓:“我听到的早湮灭在桥下了。”事后我给汪公子打去电话,骂他这招也太阴了点,至少得让人家拿回报案回执吧?现在可是法治天下,别把自己当成是黑老大。这位花花公子开始还嘴硬不承认,后来才说:“放心吧老余,我那帮兄弟出手有经验,留个记号就得了,叫他往后把脖子伸短点,别长一手揽过去承包了。凌副市长在常务位置上还没坐稳当,就在分管口上刮起了“审计风暴”,正愁着无处藏身之时,一把手手腕一转,转变了风向,常务副市长自然来个顺水推舟,举双腿赞成一把手的英明决策。“××”大厦经过这番折腾,变得错综复杂了,刚哥和小杨头又碰撞到了一块,杨大蜜夹在新旧驻省办主任之间,面临着多项抉择:已知的是如何处理棘手的“审计风暴”,市长定了调子,而王主任又跟汪常委有着裙带关联,汪常委更是壹号老板的铁碗工具,市长和书记这两面墙壁合成的胡同是没有出口的,这叫杨大蜜束手无策了;而未知的“刚猪头”将怎样打理大厦,他杨大蜜彻底没底了,他太了解这个蛮横车夫的恶习秉性,往后极有可能他要给“刚猪头”朝大厦上添砖加瓦,补漏填缝,最终会被猪脑子拖进猪圈子,惹来一身腥臭。 在此背景下,小杨头拽上了“谍报员”,并共同邀请我老余赴席叙旧。“贤聚楼”是我们三人过去在市府时喝酒的老巢,小杨头委身人大后,我们三人聚餐机会就少了,等小杨头进了市委,再没一起喝过酒。上次在“金盾”巧遇他俩跟胡博士在一起,才算重聚。今天这个饭局显然是有备而来的,两人都有重新沟通的心理需求,我正是他俩的沟通渠道,对饮成三人嘛!领导司机不光对外充当“探照灯”,对内也是盏“省油灯”,有领导司机在场调和,省略不少口水,起到节能之功效。“谍报员”身为市长秘书没多大改变,依旧保持苗条身段,说话时还是一副木楞的嘴脸,惟一变化的是眼镜框架换成了黑色,从色调上略微显露出市长秘书的少许官威。“杨头,恭喜你接管驻省办了。” “谍报员”还是那样迂腐,哪壶没开揭哪壶,一上来就点中小杨头的眉心,刚才还舒展自如,马上就蹙成“川”字了,愁眉苦脸道:“这年头啊,宁建一座烂尾楼,勿造一颗核弹头;宁当一村支书,莫做一乡之长。驻外办是啥,山间竹笋嘴尖皮薄腹中空,瞧上去怪叫人眼馋的,秀色可餐,剥皮后才发现空乏其囊,没什么可咀嚼的。时下耸立在省城的‘××’大厦就是一根竹笋,甭指望它能带来节节高,还是老板技高一筹,一记凌空抽射就将皮球踢进我的小门里,不满二位说,有些鸡奸痛感。”我就接茬说上了:“杨头,你说的老板是指哪家门店,你守的又是哪家球门啊?” “呵呵,杨头这叫两边友情客串,各守上下半场,先是市委书记罚点球,后是市长开出直接任意球,点球进了,任意球托出去了,所以,最终叫杨头城门失守的是书记老板临门一脚。” “谍报员”口才涨势很强,用足球常识通俗易懂地刻画出小杨头眼下的尴尬场地,确实达到了秘书级水准了。“不错,很贴切!”杨秘书长跟市长秘书碰杯说,“可话又饶回来了,‘××’大厦这个泄了气的皮球,扑到手上还得吹足了气给圆满地踢回中场去,我少的是那口气不是?” “那就再来一杯,酒能提气,更能壮胆,先前的小杨头可不是现在的酒品,咋一推三让呢?要不咱请胡博士过来助兴。”小杨头坐拥女博士知己现在已是半公开化,而不是躲在西山古塔边悄然牵手了。听我提到胡博士,小杨头将酒一饮而尽,大笑道:“二位兄弟有所不知,跟高知分子女人打交道时,你千万别当洋酒品假装斯文,其实她就是一瓶二锅头,只要你有胆量揭开盖子照直灌进嗓子里,先辣后热的滋味跟个村姑味道是一样。高知分子女人啊,有时候也跟领导有着相象之处,你也要把领导当二锅头,只有不在乎领导烈度时,你才有机会品尝到苦尽甘来的愉悦,畏惧领导就好比对高知分子女人患有恐高症,其实他们都处在同一个层面上,高处不胜寒啊!” “高见,真乃高见,来,杨头,为高见而干杯!” “谍报员”似乎深有体会,过去给老头子破译电码式报告时,生怕译错一个标点符号,见到老头子如同恶霸在世,他这个佃户大气都不敢出,老担心年头又要加租加息。有一次老头子要下A县做调研,准备从调研室带一名随从,兴许是记得“谍报员”是专职给自己整理讲话稿的,特意让调研室主任通知“谍报员”一道随车下去。被钦点的“谍报员”有点受宠若惊了,诚惶诚恐地挤在后座拐角上,畏手畏脚的,十分紧张。 我刚启动车,老头子朝后望了两眼,忽然叫“谍报员”回去工作,不用跟着了。“谍报员”有点茫然失措,又不敢问,懵懂着屁股退出了奥迪后座。车镜里反射出的“谍报员”形象至今历历在目,恰似遭受一场冰雹摧残,可怜的小科员萎谢在夏日的骄阳里,影子都在战抖……我问老头子为什么又叫人下车了。老头子说:“萎缩在角落里的人只配整理讲话稿,就那块材料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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